兰子君哭笑不得:“怎么了这是?玉泉山是你家的?我们来不得?”
沈卿言就和善多了:“我们家在这附近有个庄子,春日里这边景致好,子君怀着身孕,多看看山光水色心情也好,我们就搬到庄子上住一阵了。”
他细心地发现林嘉若神色沮丧,便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林嘉若无精打采地说:“今天太子殿下在附近的别苑宴请,须城公主也来了……”
看那夫妻俩都变了脸色,林嘉若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兰子君的肚子,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刚听他们说快要开宴了,你们应该碰不上的——”
“沈卿言!”
林嘉若:……
她大概有张乌鸦嘴……
刚刚还提须城公主色变的夫妻俩,真的见到了须城公主,却都很有默契地恢复了正常。
须城公主打量了一下沈卿言,眼中掠过一丝讶然,又扫了兰子君一眼,冷笑道:“你这妻子娶得不错嘛,倒是起到了冲喜的作用!”
沈卿言面露不忿,却被兰子君捏了捏手,示意他不要妄动。
“不是的!”林嘉若说,“我表姐夫身体好转是因为请到了好大夫!”
兰子君心中一惊,刚刚只顾着阻止沈卿言与须城公主冲突,没想到阿若会忍不下这句话。
须城公主倒是没与林嘉若计较,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笑了:“那我可得多谢那位大夫了!”说着,就向着沈卿言走了过来。
沈卿言皱着眉,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将兰子君挡在身后,任凭须城公主走到自己眼前,不足一步。
“公主意欲何为?”沈卿言的嗓音清醇悦耳,因为身体孱弱又带了几分温缓,哪怕是在质问,也温和得令人心软。
须城公主又向前走了半步,看着这个她肖想了许多年的少年——从前是个精致病弱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是个男人了,甚至将为人父。
那又如何?萧珺月已经死了,他现在就在她的眼前咫尺,唾手可得。
她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笑道:“我想要如何?你不知道吗?乖乖跟我走,对谁都好……”
沈卿言眸色渐深,似有暴风雨酝酿其中。
可是他不能退,也不能躲,他的妻子就在他的身后,她的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儿,他们互相抓紧了对方的手,抓得彼此都疼痛而清醒。
林嘉若看得心急如焚,她倒是不怕闯祸,可这一对夫妻,一个有孕,一个病弱,一不小心就能磕出事来。
她要怎么做,才能解这个围呢?
就在这时,甘明琮喊了一声:“小舅舅!”
明琮表哥的小舅舅?那不就是——
林嘉若喜出望外的扭头望去,甘明琮朝着招手的方向,逆着光,正大步走来一位青年男子。
广袖博衫,玉冠束发,是世家风范,但行走时,腰背似乎比普通人更挺直一些,步子迈得似乎比普通人更坚定一些,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武之气。
如果说看到卫牧将军让林嘉若惊喜的话,那看到卫牧身后跟着的费乘风,就算得上惊吓了。
费乘风似乎认出了这边的人,一边走,一边朝卫牧低声说了两句。
看到卫牧过来,须城公主也松了手,一脸戒备,不等卫牧站定,就先声夺人:“卫将军不会想管本宫的闲事吧?”
卫牧向须城公主抱拳行礼,道:“太子别苑宴席已就,太子殿下久候公主不至,令臣等出来寻找——”
他瞥了沈卿言一眼,淡淡道:“公主莫拂了太子的面子。”
须城公主原本是要去太子别苑赴宴的,半路上看到沈卿言,就想着先抢了回府,再派人向太子赔礼,太子与她同母所生,也不会太过怪罪。
偏偏叫卫牧撞了个正着。
看样子,卫牧不打算当作没看到了。
须城公主恨恨地瞪了沈卿言一眼,哼道:“你等着,我们来日方长!”说罢,拂袖而去。
卫牧拍了拍甘明琮的肩膀,向沈卿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费乘风自然是要跟着卫牧离开,可他知道沈卿言身后站着的是谁,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望过来。
沈卿言已经侧身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温存地搂着她的双肩,低着头,似乎在安慰她。
而她微微仰着脸,摇了摇头,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此时她脸上一定带着温柔而坚定的笑容,她从来不是个孱弱的女子,就是面对金戈银枪都能谈笑风生……
可是任凭他无数次回首,终究没见到她抬头望来……
“表姐,费乘风好像一直在看你!”林嘉若煞风景地打断了人家夫妻的互相安慰鼓励。
兰子君偷偷瞪了她一眼,沈卿言却温和地笑了起来:“这次要多谢这两位将军了。”
“是啊,这次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