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门口,一群佣人们挤成一团,乌泱乌泱的。
菊妈板着脸训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佣人们转过身,看见江老夫人来了,连忙散开。
“江海,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快开门。”
江老夫人走进苑里,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薇娅的声音。
她急忙走近几步,看见薇娅被关在门口,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薇娅,发生什么事了?”
“妈,阿海动了家法,再打下去,阿笙就要被打死了。”薇娅急声说道。
江老夫人心神一震,前一步,重重拍打着门,命令道,“阿海,你给我开门,阿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回应,隔音效果太好,江老夫人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急红了眼,“阿菊,去把钥匙拿来。”
“是。”
菊妈转身离开去拿钥匙,江老夫人看向薇娅,询问起情况,“出什么事了,阿海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两天阿笙也一直乖乖在家,没惹什么事,父子俩人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我也不清楚,我去书房找他们时就看见阿笙跪在地,然后他们两人就来了祠堂,我问阿海,他什么也不说,真是急死个人了。”薇娅声音哽咽地道。
“阿笙背都被打出血了,他那身子骨,那里经得起一顿打。”
打出血了?
江老夫人面露惊惶,这么严重。
“要是来了。”菊妈跑了回来,薇娅抢过钥匙,刻不容缓地开门。
“江亦笙,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
盛怒的训斥声又凶又狠,一向温和儒雅的人发起脾气来,简直太过吓人。
就连薇娅一行人都被吓着了。
眼看着又要挥下的戒尺,江老夫人反应过来,声音急切地喊道,“住手。”
染血的戒尺停留在空中,江海堪堪收住手。
薇娅松了口气,视线看向跪在地的身影,斑驳的血迹刺痛了她的心。
“阿笙。”
她疾步冲到他面前,伸出的手不停颤抖着。
“还说没事,这叫做没事吗?”
说着,眸间滚动的水光簌簌落下。
江亦笙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痕,“妈,你别哭,我真没事,皮外伤而已,咳咳……”
“什么皮外伤,你看看你背都是血。”薇娅伸手扶住他,声音染几分哭腔。
江老夫人看着奄奄一息的江亦笙,面满是难以置信,从未想过江海竟然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菊妈,快找医生。”
菊妈回过神,神情凝重地跑了出去。
江老夫人转头看向江海,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戒尺,怒声道,“江海,你是不是疯了,这戒尺是让你这么用的吗,你看看你把他给打的,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江海眸光轻垂,不容置喙地道,“妈,这件事你们都不要管,我有我的苦衷。”
他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只是他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苦衷?”江老夫人气得头疼,拿着戒尺指着他,“好,那我倒是要听听看到底是什么苦衷,值得你这么打他,你说。”
江海偏开头,余光瞥到江亦笙气息奄奄的模样,眸间闪过一丝不忍。
他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阿海。”江老夫人一头雾水,冲着他的背影喊着。
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江亦笙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合,身子一软,倒在薇娅身。
“阿笙,你别吓妈,你怎么了?”薇娅拍了拍他的脸,急声喊道。
“来人,把少爷送回房间。”江老夫人看向门外,扬声喊道。
……
傍晚时分,岛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散发着柔和的灯光。
男人躺在沙发,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好随意垂放在地。
柔和的灯光倾洒在他脸,剑眉微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季明谦突然弹坐起身,额头冒出薄汗。
他喘了口气,闭了闭眼,眸间闪过一丝余惊未定。
见鬼。
他怎么会做那种倒霉的梦。
梦都是反着来的,不会成真的,不会的。
说笑声从外面传来,季明谦抬眸看向门口,叶九凉和厉陌寒散步回来了。
“我以为你还在睡,怎么这表情,难不成还做噩梦了?”叶九凉看见他醒了,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我梦见他受伤了。”说着,季明谦倒了杯水,一口灌完。
厉陌寒和叶九凉对视一眼,不用他解释,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该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