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我只配考倒数第一?”
少年的语气又低又闷,实在是太委屈了,委屈的说话都像是在冲她撒娇。
苏酥险些笑出声,从笔袋里掏出钢笔,递给了对方一支。
她委婉地说:“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嘲讽你,主要是自打开学以来,你只考过倒数第一。”
陆骁:“……”
陆骁什么也不想说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考个试。
好在陆骁高中底子打的好,再加上这两个月的恶补,大一的这些题也就没那么难了。
考场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尖擦过试卷的声音,沙沙作响。
做题闲余时间,苏酥眼睛一晃,目光就无意识的飘到了少年身上。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光芒映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少年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敛起,他专注地盯着面前试卷,此时的陆骁,褪去了平日里的懒散,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是了,你没有听错,就是认真。
往日里的那个在卷子上随随便便划弄两下就交卷的少年,在这一刻,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像是缠绕在房檐上死气沉沉的藤叶,一夜之间长出了新枝,嫩油油的藤芽随之冒出,那些被人曾忽略了的事物,正在以一种属于它自己的姿态,缓缓生长。
陆骁感受到旁边少女的注视,下意识的转眼看去,就见她双手撑着脸,歪着脑袋看他。
因为她这个动作,少女脸颊两边的肉肉就都堆积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滑稽。
陆骁眼里蓄满了笑意,朝她无声开口——
“蠢货。”
苏酥这下彻底怔住了。
这哥们儿最近不知是变异了还是怎么的,时不时对她撒娇就算了,居然还在神圣又严肃的考场上,当着监考官和同学们面——
向、向向向她索吻?
苏酥心跳乱了半拍,朝他投去一个不认同又带了点羞愤的目光。
流氓!
色胚!
下贱!
……
陆骁以为小姑娘这是被骂了不开心,唇角微微翘了翘,继续埋头做卷子去了。
*
考试分为三天,第二天晚上,苏父打来电话。
苏酥这会儿已经洗漱过上床了,就从床角扒拉出耳机,戴上接了电话。
苏睦天:“酥宝儿,上头发下来项目了,爹爹这两天要回矿上处理些文件,还要找专家勘测地质……爹爹就先回老家了,等你考完试想回去跟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苏酥愣了一瞬,这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跟陆骁不同市,考完试就差不多该回老家过年了……
“知道了爹爹。”她闷闷出声。
苏睦天瞬间就听出了女儿情绪不佳,连忙开口问:“酥宝儿,我听你说话怎么无精打采的,这是怎么了?”
苏酥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这两天考试,有点压力……”
然后就听苏父在那头唠唠叨叨:“酥宝儿啊,在爹眼里,你已经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孩了,平时该吃吃该玩玩,千万别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再说了,爹又不指望你给我养老,爹爹就想让你一辈子过得舒心快乐……”
本来是糊弄苏父的话,再听到对方慈爱的声音,里面句句含着关心,苏酥莫名有点鼻酸。
她重重地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爹爹,您回去也不要太累了,我考试完就回家陪您……”
苏睦天:“那感情好,等你回来让沈家那小子带你滑雪!”
“要我说,小辰比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小男生强太多了,乖女儿啊,你回来……”
苏酥唇角抽了抽,一时间什么感动想家全没了,嗯嗯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她微微舒了口气,头上方突然冒出一道声音:“酥酥,是你爸爸打来的吗?”
苏酥露出小脑袋,对着罗晴点点头:“是呀,他有事要忙,就先回老家了。”
两人头对头的躺,罗晴抬起下巴,看了一眼小室友,笑笑说:“你爸对你真好。”
苏酥弯弯唇,“阿晴,我还没听你提起过家人,你爸爸呢?”
罗晴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不少:“他们离婚了,我一个人住。”
高二那年,那对夫妇离婚了。
两人各奔东西,如今也有了新的家庭。从那之后,罗晴就搬出去住了,除了每月定时跟她打钱,她和他们之间,疏离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几年,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包饺子,一个人过年。其实相比起以前那些非打即骂的日子,可要舒坦多了。
苏酥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
女孩的声音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