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相连,只有在两端有一个大铁环栓着。
杨小七看了看眼前的大河,不由的双腿发软,道:“七哥,我们要干什么?”
“渡河!”
小七惊道:“什么!这么长的河面,就一根绳子,这如何过河,一旦摔下去,还没淹死,就已经摔死了!”
“渡河!不要往下看!”杨延珏又说了一遍,小七自然明白这是军令,不容他反驳。
延珏也不再废话,将长枪往身上一绑,然后一手抓过绳子,双腿往上一搁,在众多杨家军的惊呼声中,向大渡河的对岸滑去。滑到河面中间,失去了动力,于是杨延珏双手牢牢的抓住绳索,一步一步的向对岸爬去,他神情坚守,目光终始往前看,终于,右手摸到了对岸的铁环,双手一松,双腿落地,稳如泰山。
“好!”杨家众兵将发出一声爆喝。
有了杨延珏第一个过河,众杨家军也有了胆气,将为兵胆,果如是也。第二个站出来的,是六郎延昭,他目光坚定,一举一动效仿着杨延珏,很快也到达了大渡河的彼岸。杨小七见两位兄长都已过河,他岂能落于人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也不顾胸口的伤痛,有惊无险的过了河。
三位将军都过河了,杨家众将士自然不甘于后,又浪花过了好几人之后,一个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杨家士卒偷偷往下一瞧,顿时吃了一惊,手上一顿,瞬间失去了力气,“啊!”的一声,落入了大渡河的江水之中,几个浪花之间,便不见了踪影。这个意外让杨家军众将士大吃一惊,渡河的速度也为之一顿,但是杨家军毕竟是天下精锐,而此刻的百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很快调整了过来,纷纷效仿着延珏过河的样子,一往无前,不再往下看,终于,在花费了大半天时间之后,杨家军全部渡过了大渡河。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大宋军队首次渡过大渡河,首次深入到吐蕃国的腹地。
丹巴一带,吐蕃的王帐设置于此。所谓丹巴,乃是吐蕃人攻占之后取的名字,在唐朝的时候称之为西嘉良州,此地峰峦叠嶂,峡谷幽深,易守难攻,却四通达,虽然屯不了大军,但却是设立王帐的最佳之所。
这时吐蕃的王帐之中正在饮宴,两位节度使,大相小相副相都护等一众官员,正看着架子上烤的金黄酥脆的羔羊,如同在看大宋一般。主座之上吐蕃赞普墀松德赞一言不发,而大相迟摩云却举杯相邀道:“此次出兵宋朝,定能大获全胜,我在这儿先预祝各位啦!干!”
“大相说的是,干!”
“呵呵,只怕此刻已拿下成都府了吧!”
“对对,干了!”
正在此时,一骑飞来报。“报!启禀赞普,大相,雅州急报!”
迟摩云笑道:“定然是将杨家军灭了,不知是否拿到了杨延珏的人头?”
“哈哈,扎西多杰拥有七万铁骑,杨家军才多少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对,理应如此!”
大相迟摩云看到斥候脸色不对,道:“莫非有什么变故?你速速道来!”
斥候道:“节度使扎西多杰驻军雅州城,但不知是杨家军的诡计,雅州城大火,四个城门又被死死堵住,七万大军,全军覆没,扎西多杰死于大火之中!”
“咣当!”迟摩云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继而大怒,拔出弯刀架在斥候脖子上道:“大胆!你敢骗我!”
斥候满头大汗,急道:“扎西多杰的残兵就在帐外,大相宣进来,一问便知!”
“宣!”
很快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卒进入帐中,正是扎西多杰的手下,他们痛苦的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再次听闻此事,王帐之中,鸦雀无声。
大相迟摩云大怒,道:“扎西多杰以命相拼,死在雅州城中,而你们居然贪生怕死,不顾主帅安危,擅自跑回来,你们这些逃兵,有何面目来见我!来人!拉出去,统统斩首!”
“大人,饶命啊!”左右护卫根本不顾这些人哀求,拉出去,全部砍了脑袋。而帐中众人亦不敢劝,他们知道迟摩云此时就如同受伤的老虎一般,十分危险,他的怒气需要有地方发泄。
果然,杀完人之后,迟摩云的心情平复了一下,道:“大家有什么办法,都说说吧!”
吐蕃小相道:“如今攻打宋朝才几日,便十万大军丧尽,说明宋朝气势未尽,我们应该退兵,休养生息,以图再战!”
迟摩云道:“不可,此次四方攻宋,潘家又与我达成和议,此乃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副相道:“既然他潘仁美跟我们达成和议,不如让他动手,杀了杨延珏!”
迟摩云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杨延珏穷途末路,撞到他手上,他是不会动手的。”
逻些城节度使道:“大相不必担忧,想来大战之后,杨家军也必定死伤惨重,到时候我们发大军,以势压人,所谓一力降十会,他再厉害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