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张道士”刚刚见到王世钦女儿王奇瑛以后,尚未来得及施礼。
不意他刚一看清那女子面目,不由突然神色大变,竟是一声不发、扭头就走。
“哎?张道长,您这是何意?”王世钦不由连忙追上来问道。
他本来还对这来历不明的道士还颇有疑虑,只是这“张道士”这么扭头一走,顿时让他慌了三分。
王世钦之所以肯听“张道士”在这里“胡说八道”,其实心中未免没有几分期许。
当然这份期许和“张道士”想法的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功名利禄、位至王侯。
别人不知道,他王世钦如何不知?
哪怕像他父亲王威那样的“九挂将印”的名将也不过位至柱国太师而已。
其余兄弟子嗣虽受父亲余荫,个个位至总兵,但若说封侯拜相,未免想当然耳。
国朝自太祖开国以来,虽然最重军功,然晋爵封侯者依旧寥寥无几。
当年李引城“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前所未有”,才得以敕封宁远伯。
自己王氏又何德何能,觊觎王侯哉?
其所寄予厚望者,不在乎解榆林之围而已。
若是这“张道士”果然能算出王氏英杰所在,那么只需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榆林之围中大放异彩。
即便日后没有位至王侯,以足慰藉王世钦平生。
“张道长且慢走,你这不是为我女儿相面来着,如何反倒慌慌张张而去?”王世钦不由一把扯着了“张道士”,不由奇怪道。
“走眼了,走眼了,贫道无颜再面对将军!”“张道士”摇了摇头,就要告辞。
“什么走眼了?”王奇瑛见父亲和一个老道士拉拉扯扯,不由上前奇怪道。
“张道士”见她过来,直如躲避瘟神一般,又转身躲到了王世钦另一边。
“要走,也得吃完饭再走,是不是?”王世钦心思通透,不由一边扯着“张道士”,一边从衣袖里摸出来几块散碎银两塞给他道,“不然,岂不是惹人家耻笑?”
那“张道士”连续推脱了几次,眼见推脱不可,这才无奈了收了。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张道士”见王世钦如此热情,这才忍不住道:“既然将军如此厚爱,那贫道不得不说几句不中听之言。”
“将军若是有心,请速速将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打杀了,以免留下泼天的祸患!”
“什么?好个贼人,公然在这里挑拨离间,坏人父子之情,且吃我一枪!”那王奇瑛闻言一愣,顿时不由勃然大怒。
她端起手中的长枪来,登时就要戳“张道士”一个透明。
“放肆!好端端一个女儿家,整天什么打打杀杀?”王世钦双目一瞪,阻止了女儿。
王奇瑛有几分不服,奈何亲生父亲又帮衬着他,不由一双美目圆睁,死死的盯着那“张道士”。
准备稍有不对,拼着父亲大人的责罚,也要夺了他的性命。
王世钦听了“张道士”这话,也不由面带不渝道:“本将请阁下前来,不为别的。只是这两日心情烦躁,想听几句顺耳之言罢了。”
“不曾想你愈发目中无人,拿着我的银两,得了我的敬重,却出言不逊,真当本将军不敢杀人不成?”
这王世钦虽然身有不虞,到底是沙场上出来的人物,只这般神色,顿时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结果不曾想那老道士好似未觉一般,只是摇了摇头道:“果然世人愚昧,不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之理!”
“既然话已至此,老道士我若是话说不明白,看来也只能躺着出这王府大门咯!”
“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还请王将军领我去一处僻静之处,让贫道从头到尾细细述说一遍。”
“好,我且看你如何狡辩!”王世钦冷哼了一声,便扯着“张道士”要走。
那王奇瑛一看这般模样,也顾不得习武。
她连忙弃了手里的长枪,只取了把钢鞭往腰间一挂,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厢房,王世钦命女儿把门窗关紧了,这才问道:“不知道长何意?此处别无他人,可细细述说一番!”
“好吧,这事儿也怪贫道贪心,合该有此劫难!”那“张道士”摇了摇头道。
“昔年贫道年轻气盛,走访天下豪杰,一心想做那点石成金之人!”
“不意当初遇到了将军,见将军虽具王侯命格,命里却合该有一劫难。成则扶摇直上,不成则万劫不复。”
“我就想着日后若能替将军解除此难,日后也能沾点富贵。”
“只是我观尽府中诸人,虽然个个英姿勃发,富贵延绵,奈何面带黑气,主不日即将早夭之相!”
“好端端一个偌大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