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块”拓养坤和“混天星”惠登相两人商议已定,两人便分了工。
由于他外甥实在是不靠谱,又遭了军法,伤了屁股,两人便议定由“蝎子块”拓养坤进行佯攻,由“混天星”惠登相假装官兵诈城。
两人计议妥当,当夜便由“混天星”惠登相率领麾下精锐偷偷摸摸离了平凉,一路向西北方向潜去。
由平凉往西北而去五十里,便是三关口。
因为此地“风吹流水,常闻弹筝之声,故名弹筝峡。峡中原有寺庙,庙内供有金佛,故名金佛峡。”
又因由此往西北而去,历经萧关、瓦亭关和六盘关三关,故而又称之为三关口。
其实这条由西安经咸阳、醴泉、乾州、永寿、邠州、长武、泾州、平凉、固原的道路便是著名的萧关古道。
那关中原号称四塞之国,究竟是哪“四塞”?
其东为扼守崤函古道的函谷关,其南为扼守武关道的武关,其被为扼守萧关道的萧关,其西为扼守陇关道的大散关。
关中正位于这四关之内,故而其地又谓之“关中”。
而这三关口便是西安西北门户,萧关古代的重要节点,更是固原和平凉之间的重要关卡。
那“混天星”惠登相也算知兵,当他带领士卒往西北而去,第一反应就是奇袭三关口,封闭固原到平凉的通道,然后再与“蝎子块”拓养坤合力夺下平凉府。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他一下子摁死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惠登相摇了摇头,自嘲道,“若是义军浑然一体,齐心协力,此策却是奇策。”
“奈何大家都是混饭吃的,又何必为他人拼命哉?”
若是自己率众在此地死命狙击前来支援道甘肃、固原和宁夏官兵,就会反倒让“蝎子块”率先入了平凉城。
到时候,这厮劫掠一番,扬长而去,岂不是白白误了弟兄们的身价性命,也落不了好?
想到此处,“混天星”惠登相便熄了心思,让士卒在平凉西北三十里往歇息一番,便派遣士卒携带伪造的文书向平凉府赶去。
这“混天星”惠登相、“蝎子块”拓养坤本就是陕西延绥边军,对军中文书、旗号、编制和流程都非常清楚,让他们去扮演官兵,几乎和官兵自己扮演自己也无甚区别。
刚巧他们在陕西流窜已久,也有许多其他地方的边军加入,那更是“如假包换”。
不多时,那士卒趁野赶到平凉城下,声称有三边总督梁廷栋命令传来。
双方对了暗号,验了真伪,这才将他用吊篮吊入平凉城中。
然后走了一大串流程,这文书才递平凉知府手中。
由于三边总督梁廷栋刚到任不久,整日忙于军务,无暇和诸巡抚、文吏扯皮,是以平凉知府虽然和驻守在固原的梁廷栋相邻,却也也不知其中真伪。
他连忙喊来韩王朱谊漶,将此事与他细细说了。
那韩王养在深闺之内,长于妇人之手,又如何知晓其中厉害?
他只好又使人喊来平凉卫指挥使和安东中护卫指挥使二人前来问询。
这二人才能不过中人,有无担当之心,往日浑浑噩噩混些日子罢了,又如何能判断其中真伪?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是毫无办法。
只是那平凉知府和韩王身份不同寻常,两人也不敢恶了他们二人。
好在这两人脑子还算活泛,突然灵犀一动,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
于是,一人说此令定然是三边总督所书,还请王爷、知府赶快准备迎接;另一个人则一口咬死,此令没头没尾,定然为贼人诈城所书。
两人各执一端,一时间争吵不下,只把韩王朱宜漶和平凉知府的吵的“一个头吗,两个大”,久决不下。
且不说那韩王朱宜漶和平凉知府如何决断,那固原和平凉之间如何风起云涌。
且说张顺率领众人退离西安城三十里以后,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横亘在面前,河流之后却是高低起伏的高塬。
张顺不由问道:“此何河也?此何地也?”
高桂英和王锦衣等人自然是面面相觑,一问三不知。
只是那“左金王”贺锦和贺人龙皆是秦人,又曾路过此地,连忙应道:“此河名曰浐河,乃灞河支流,与灞河相夹之地,乃白鹿塬也!”
“白鹿原?”张顺闻言一愣,只觉此名甚为熟悉,好像是前世一部比较热门的电视连续剧,只是可惜他没有看过,也不知道和此地有没有关系。
其实张顺的猜测没错,他前世听到的同名和连续剧便正是以此地为原型的作品,不过和本文无关,姑且不再赘述。
张顺看此地高塬起伏险要,又有河流环绕,却是当初陕西总兵官左光先阻击义军的险地。
他便问道:“此地颇险,不知当在何处立营,易守难攻?”
本来张顺就这么顺口一问,也没期望他们提出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