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的店面和里面的
环境,这才懂得了玛利亚为什么毫不留恋地离开烛台俱乐部,放弃了在烛台每个月能挣百万円的头份薪金。
当然,她也在推测元子必有金主支持,正极力从玛利亚的打扮、容貌与店内的模样嗅出其中端倪。
“到底是什么回事?究竟是哪个大老板给你开的店?你通过什么门路认识的男人啊?这样的店铺,这样多的雇员,每月光运营成本就要一千多万円吧……”
越来越觉得吃惊和蹊跷,泽口春江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假借去洗手间,拉了玛利亚一把,把她叫到角落,直言不讳地打听。
玛利亚无奈,也只好说出一点局部的真相来做个交代。
“妈妈桑,实话告诉你好了,其实是这家店的妈妈桑慕名来找到的我,因为有更赚钱的生意要做,赤霞的妈妈桑无法兼顾这里,所以才委托给我的。她说相信我的名气,也相信我的工作能力。这应该算我捡了个便宜吧……”….
“便宜?哼哼,不要想的太好了。女人哪里有男人好打交道?男人还有可被你迷住,女人眼里只有利益。所以你更要小心,可不要受骗。”
泽口春江的语气不无妒意,明显在懊恼自己没有明察秋毫,轻易放任玛利亚离去。
“不会的,妈妈桑,相互的约定内容都写到合同里了,我很谨慎。”
“哎,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泽口春江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事到如今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最后唯有握了握玛利亚的手,留下几句场面话。
“玛利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事出蹊跷,替你担心。这几年,我对你怎样你应该清楚的?烛台俱乐部就像是你的家。烛台的大门也永远会向你敞开,假如你在这里做的不开心,或者有一天,这家店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就回来,我老了,其实你也可以接我的班的。烛台会有你的位置,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是,我记下了。”玛利亚点头,也似乎有点动情地说,“我一直都很感谢妈妈桑您的照顾,我不会忘记烛台的。”
就这样,当两个银座的女人结伴回去后,又聊了一会,这次会面也就到了要散去的时候。
“我们该走了。”
一个画家看出了泽口春江露出焦虑,很识趣地主动起身。
玛利亚和另一个陪酒女郎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呀,不多坐一会儿吗?”
面对玛利亚客气的挽留,另一个画家也说,“不了,妈妈桑店里正忙,她得回去店里了。下一次,我们专程再来,再跟你好好聊聊。”
跟着画家就要掏皮夹子。
玛利亚见状赶紧阻拦,“这次我来请客好了,两位老师肯光临这里可是我的荣幸。如果您不肯的话,那我只有认为你们刚才的许诺只是说说了。”
如此一来,画家笑着道了声谢,也就作罢了。
倒是泽口春江此时从身上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纸包,光看厚度就知道是上百万円现金。
“玛利亚,这是送给你的开店礼物。”
玛利亚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厚礼,颇感惶恐。
“哎呀,您不必这么如此。”
然而泽口春江异常坚定的说,“你就收下吧。银座的规矩向来如此。你也记住我今天的话,我的许诺可是算数的。”
如此一来,玛利亚也就只有收下礼物,真诚的致谢了。
“谢谢。妈妈桑,百忙之中,你还专程来这里看我,真是不好意思。”
最终,玛利亚亦步亦趋地把几个人送至楼下门外,哪怕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也是目送他们直至走远。
回来之后,她的心情也不免有些复杂。
因为尽管过去的妈妈桑带着两位知名的画家来送礼,其借机察看她的后续状况的动机昭然若揭,但这么重的礼物也足见一定的真情。….
毕竟相处久了,一向相安无事,她们彼此肯定有相互依托的感情。
如今变成了平起平坐的竞争者,想来泽口春江的内心也会很矛盾吧。
而这好像就是银座女人的宿命。
永远抱团取暖,互相依靠,一起从男人身上赚钱,但永远也会经过自己的手为自己培养出明日的对手。
不过这种优柔寡断的困扰,也只是一时之间的情感波澜。
再走入电梯之后,玛利亚细长的凤眼便射出锐利的光芒,重新坚定了意志。
她在今晚,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很可能是她人生目前为止下决心要达成的最重要的一笔交易。
不多时,她就走进了店里最深处卡座里。
而在那里,有两个面对面默默地喝着酒的人,还在等着她。
其中一个是把她挖来的宁卫民,另一个是赤霞以前的妈妈桑阿霞。
正好他们的一杯威士忌苏打喝完,玛利亚走过来坐在宁卫民的身边,就殷勤地为他们两人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