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闭门羹。
第三辆车一问还不拉。
这下他可耐不住性子了,就有点要跟司机急赤白脸的意思了。
“不拉?不拉你停这儿干嘛啊?义务展览呢?”
“嘿!怎么说话呢?找打呢?”司机也不是善茬儿,横眉冷对。
“幼呵!口气不小。你能成吗?”小陶讥讽地冷笑。
“叫板啊!像你这种刺儿头我可见多了!我就不拉你了。怎么地吧……”司机倒驴不倒架,还杠上了。
几句话不对付,眼瞅着小陶脸色狰狞,这就要动手了。
好在旁边有罗广亮和宁卫民,俩人赶紧一起开口叫停。
“小陶,打住啊!大过年的,就为这么几句口角,犯得上吗?”
罗广亮一开口,立刻让小陶收敛了野性。
宁卫民对付起司机来更直接。
他干脆掏出钱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千円的纸币贴司机面前的挡风玻璃上了。
“师傅,你也甭说不拉。不拉你就回家过年去啦,谁年三十的还这儿冻着?我知道,你不就为外汇券嘛。你看这个行吗?”
别说,还就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日本的“野口英世”就是比咱们的“大团结”管用。
“嘿!日元啊!”
识货的出租车司机眼睛一下就亮了,态度也随之转变。
“那好,丑话说前头,我可先收钱。”
“行啊,多退少补。”宁卫民很干脆地从窗口把钱递到了司机手上。
这下司机乐了,不但下车去开后备箱,连敬语也用上了。
“得嘞,我帮您几位腾腾地方,放好了东西,咱就走啊。”
等到再上了车,互相走了一圈儿烟。
司机的态度更是和气了,一边冒烟儿,一边主动拉开了话匣子。
“嘿,您几位是打日本回来的呀?东洋可是好地方,比港城都强。看你们的样子,这次回来,日本电器没少带吧?”
然而小陶却还有点气不忿,依旧讥讽道。
“哎,哥们,不是我说你。你不能一见咱们京城人就摇头,你光拉外国人吧。我们去沪海,花城,人家那儿的出租司机,也没像你这样啊。不都是挣钱嘛。”
然而司机却有他自己的理。
“哎,这钱和钱可不一样。前年外汇券对人民币还一块换一毛二呢。今年好嘛,两块。我拉一同胞,等于少挣一半儿。这么大亏空我可开销不起。再说了,就算你愿意多给人民币,那也没有外汇券管用啊。你们去商场看看,所有烟酒柜台都是设两个。只要你有外汇券好烟好酒敞开了买。你非要给人家人民币,人家也得收啊。”
“另外,这地儿和地儿不一样。沪海和花城才几个外国人啊?整个共和国就咱们京城有大使馆。所以外国人也最多,尤其这两年,机场饭店里冒出来的是过去好几倍。可反过来呢,出租车的数量,咱们京城可得排在人家沪海和花城的后面。满打满算,咱们这儿,大大小小,新的旧的都算一起,才不到一万辆出租车。”
“说白了,就是全市的车都堆在这首都机场来,这外国人也拉不完。哪儿还有时间拉咱们自己人?我要逮谁拉谁,那不成傻子啦。别的不说,您几位,就看我大年三十的还守着机场的份儿上,多理解理解吧。”
京城的的哥能侃,这是日后有口皆碑的事儿。
这一下,哪怕是歪理,可确实是客观存在着的事实,也堵得小陶没话说了。
更何况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宁卫民临走时候让他们在天坛公园拉起一只旅游三轮车队来,他们也算吃运力饭的。
虽然还在筹备中,可成立之初,宁卫民就有言在先,得瞄准老外嘛。
所以这叫豁牙子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啦。
“哎,宁哥,日本东京的出租车是不是满大街都是啊?我看电影里演得可是随手一招,马上停你身边。”想了想,不甘心的小陶,最后也只能从宁卫民这儿往回找面子。
没想到没等宁卫民开口,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司机就把话接过去了。
“咱能跟东京比吗?人家日本人挣多少工资?别说日本了,就是港城也比不了啊。我拉过港客,我听人家说,人家港城普通市民挣得比咱们仨处长都多。在港城出去逛街,买东西,都坐出租车。咱京城人成吗?”
这杠抬得,标准的道听途说。
连宁卫民都不由被逗笑了,唯有语意颇深的回复他。
“现在是不行。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啦。”
但司机至死不悟,依旧拨愣脑袋,语气笃定得就跟他爸是交通部长似的。
“以后也没戏。有钱还留着买东西呢。花几十块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