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端起杯子,喝进一大口啤酒,就不无得意地显摆上了。
“那是,这种小型张谁都看好,现在市场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我看后市怕是要勐涨!怎么,你们也感兴趣?那一块做呗。还是老规矩。关键是你们能调多少头寸?哎,一个人二十万,应该没问题吧?少了可就没劲了”
说起这个,哈德门也表示出乐观的看法。
“不瞒你说啊,姐们儿,上把玩儿牛票,我们几个就保守了。还不如你敢下本招呼,赚得也少了点。但这一次,我们要打算大干一场了。你们要愿意加入,双手欢迎。咱们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一起合作,绝没什么不放心。关键是这事儿真有可为,你想想最近哪个新邮不是一发行就开始勐涨的?”
殷悦却微微一笑,不接招,只是继续套话。
“这事儿应该还是以王姐为主吧?毕竟王姐才是咱们几个里专玩小型张的专业户。王姐,你怎么想的?到底有多大把握啊,给妹妹透个底儿行不?”
“妹妹,像市场上有人传言要把熊猫炒到三五倍去,那肯定是鬼话,咱当然不能信,可要看市场上这万众一心的心气儿,咱们想赚个翻倍的利润抽身,倒是不难。”
王姐显然对即将展开的行动充满信心,看了一眼哈德门和大帅,变得越发眉飞色舞起来。
“我也不瞒你,这次我们仨筹措了上百万的资金,再不会出现上次炒牡丹亭那样后继乏力的事儿了。你要听姐的,就赶紧把猴票卖了,跟我们一起炒熊猫。那咱们实力就更雄厚了,这回保准还是吃第一口,谁也甭想和咱们争。”
“姐是不会给你码瞎棋的,你想想看,猴票都快六百了,要翻一倍,那得一千二,这是什么难度?可熊猫定价才三块,翻一倍也和不过六块啊。就是炒到九块,也不过分,对不对?”
听到这里,殷悦不禁瞅了宁卫民一眼,和他会意地一笑。
那笑里差不多都快能写出一行字了。
如果谁能破译出来,那肯定是“可到了咱们忽悠的时候了”。
谁让这几位这么土豪呢?
他们既然调集了那么多的头寸,正好可以用来接鼠票的盘。
“王姐,两位大哥,说实话,其实我们对熊猫没什么兴趣”
殷悦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一脚就把熊猫踢到一边去了,让几个人统统大吃一惊。
“不过呢,我们手里倒是有一笔快钱可以赚。或许还能为大家炒熊猫,多加点弹药。不知大家感不感兴趣?”
这是多么有趣的神转折啊!
接下来话,更是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直至此时此刻,殷悦才把真正的来意向几个在座的邮市大户阐明。
她以宁卫民即将出国,着急套现为由,希望这几个兜儿里正揣着大把现金的主儿,能接下宁卫民手里大批量的整版鼠票。
而作为优惠条件,给他们的价格是当前市场价的八折。
实事求是的说,殷悦和宁卫民开出的条件对这几个邮市大户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他们都是常年泡在邮市的行家,相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属于见过世面的主儿。
再加上手里已经有些钱了,又经历过好几个品种的跌宕起伏,已经朦朦胧胧体会到了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
那就是哪里利润最大就急速汇聚到哪里,按照三十年后的行话,这就叫“投资洼地”。
凭直觉他们就知道殷悦喂给他们的是块肥肉,只要转道手一出货,直接就能套出利来。
虽然没有炒熊猫小型张的利高,可胜在不耽误工夫,利润看得见,能上来就吃现成的。
可问题是他们也不能不顾虑一点,那就是数目太多了。
这不是一千两千,而是上万版的大生意。
想想就知道不是很容易出的去手的。
而且刚才还说过呢,殷悦眼光好,看上什么什么涨。
这事儿可是反过来了,殷悦想卖的东西,他们接手,这真的没风险吗?
更何况殷悦这旁敲侧击的说话的方式也很让人别扭,底牌揭开才知道她耍了心眼。
这就相当于平时逛地摊,一个人手里举着帽子问价,心里却是惦记着怎么把地上那双鞋子给便宜拿下。
也让他们几个不能不心里起疑,有点紧张。
“妹妹,谢谢啦,亏得你还想着我们。可姐姐心有余力不足,现在一门心思就放在炒熊猫上了。要接你的货吧,就怕到时候钱不凑手啊。”
王姐一开了头,哈德门也立马跟上。
“银花,这事儿好归好,可你这货也太多了点。我们要接了一时出不去怎么办?别的不怕,就怕到时候熊猫发行不赶趟,耽误了大事。少拿点行不行?”
大帅最不讲情面,话也说的最难听。
“银花,这么好的事儿,你不干,撺掇我们干,不是又跟我们几个抖机灵呢吧?不会是你们俩着急炒熊猫,想从我们身上给你们凑头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