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两三倍也就到头了,哪怕是猴票,市场公认的最佳品种,也就五六倍嘛。这就是差距。”
“你放心吧,等我们再推一拨鼠年生肖票的价格,好好把这一票做完,我们手里就会有几百万的资金。到时候只要有钱,肯出高价,还怕买不到好邮票嘛?现如今买邮票的人,有几个是真真正正集邮的?”
“何况我们贺家的为庄之道是三个字——圈、养、杀。笃定了邮票有涨就有跌,特别是价格高到一定程度后,资金一跟不上,必有大跌。那可就是此消彼长了。”
“你不妨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手握重金对那些输的只剩底裤的人随意屠戮。那又是一种什么光景。也许几个月后,现如今值两千五的一套大龙,一千五百块就能买到呢。梅兰芳小型张,我卖出去是三百块,也许再买回来就是一百五了。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贺军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折服了谢玲。
她不但觉得贺军气概非凡,甚至为此鼓起掌来。
“老板,你说的太好了。我明白了,邮票市场上除了我们,是没有几个人闻到彻骨严寒的味道的。而人逼急了的话,也是不会太在乎价钱的。只要我们抢在别人前放货,再等着行情大跌出手买进,就等于里外里赚两道手。这才是坐庄的真正好处。”
只是佩服过后,倒也不无顾虑。
谢玲又想了一下,还是没忘了好意提醒贺军。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些京城人不是一般人。他们既然在想办法抛货,会不会也是京城的庄家?和咱们一样,专炒老鼠的。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该加速退场了?沪海的邮票价钱不时受京城影响吗?何况素昧平生,我总觉得不好相信他们。我听我姑父说过,表面上看,北方人好像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方宴客、大声说话,显得豪爽大气。而且嘴巴又甜,那股子亲热劲,每每令咱们南方人汗颜。尤其京城人一喝得高兴时,就会说‘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可等一转身,或酒醒后,形同陌人,给你一句‘因为我从不把自己的事当回事’。
所以万一我们把沪海的行情做上去了,过几天他们食言而肥,再回来可怎么办?”
然而贺军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
“稳住了,不用急。沪海是沪海,京城是京城。玲玲啊,你可能不了解。京城那个地方规矩多,官僚习气重,办事情很死板的,钞票远不如人情好使。我去过几次京城的邮市,那里的人有时候傻得可爱。就因为受听几句好话,就肯白白让利给你。有时候呢,又傻得可怜。大把的钞票放在面前,很多人居然不敢拿的。”
“你也一定不会相信,京城人看不到钱的时候,什么大话都敢说。但一见钱就反而变得胆小,最多也只肯吃点喝点,收一点微不足道礼物。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样的地方,毁就毁在有全国人民来供养上了。专养手拙于口的懒蛋。谁还会勤劳?”
“所以京城,顶多只能做做政治中心,做做文化中心,跟经济是一定搭不上边际的。要不是因为是首都,要不是占着邮票发行权的便利,京城那些外行构成的市场,怎么可能影响沪海邮市的价钱?这一次,我就要反过来,让沪海的老鼠闹一闹,影响影响京城市场。”
“至于这几个京城人你更不用发愁,他们虽然未必守信。可这天下间炒邮票的大户就是再多,也不会有比我的身家更大的了吧?他们可是带来了两万版呢,差一点就追上我吃掉的货了。你看,不但他们当初在沪海买的几千版都卖掉了,这次还多卖掉一万多版。这些货是哪儿来的?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就是京城喽。谁要说他们手里还有余货,我是不信的。而他们的货既然已经都在沪海消化掉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谢玲被贺军成功安抚,甚至忍不住笑话起来。
“也是。京城人又怎么了?论炒邮票怎么能和我们比?一样是‘虾吾宁’乡下人。老板,你说我们把鼠票再炒上去一拨后,要不要也把一些邮票销回京城去,好好气气那些京城人。”
贺军则继续说道。
“你这话可真是孩子气,还卖回京城去?我不是刚说过吗,京城就不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我来分析啊,那些京城人怕也是可怜虫。大概正是京城行政命令管得太不自由了,他们在京城实在出不去那么多的货,才会舍近求远来咱们沪海。”
“所以我认为啊,京城人做生意,也带着京城那个城市的特色。大而不当,比例失调,什么都是四四方方的,就是不会拐弯。你看,几句话就被我唬住了,连广东都不敢去了,白白舍掉了这么多的利,便宜我们了。可这些货呢,对咱们来说,弄到花城就能立刻翻个跟头。讲做生意,还得是咱们南方人。”
“哎,说到这个,差点就忘了。玲玲,你快去找锦江饭店的邱经理给订机票。我安排一下,争取后天,我们就去花城。我们的资金不够了,得先去异地凑一些,卖几千版老鼠出去。才好继续炒高嘛。还有,你今天表现不错啊,一会儿楼下的皮尔卡顿,我奖励你一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