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叫走火入魔?
就是把科学常识,物理规律,因果逻辑,统统置之不理。
反过来对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歪理邪说,却奉若真理。
那次谈话之后,罗师傅和米师傅都把康术德的话放心里了,回去后各自都劝家里的老伴儿改弦易张。
可问题是俩老太太痴迷不悟啊,反倒还因此不高兴了。
米婶儿跟米师傅说,“什么宇宙疯?谁脑子坏了?卫民还要清理天坛公园练功的人?他怎么能干这样的傻事啊。不行,回头我可得说说他。他就不怕伤了天和。弄不好这辈子都别想交好运了。”
“我危言耸听?呸!你又没去听课,你懂还是我懂?你们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空气你看得见吗?离了它你还能喘气儿?脑袋上套个锅怎么了?赶明儿我也套。教我们的大师提过,说那叫信息锅。”
“我还告诉你,你以后少跟别人一起胡咧咧。练功需要绝对的心定,不能分神,你们这么搅和,会让我们的信息线在宇宙里胡飘,压根找不着宇宙人。这样最伤人的元气,知道不?”
罗婶儿也跟罗师傅说,“这是新生事物。你别看我一回也没跟宇宙人接上头,没得过功。可那是我功夫还没到家,大概心也不够诚。他米婶儿说了,哪天把大师请咱们这儿来,进行个别辅导就好了。”
“你可不知道,那大师有真本事。我听说廊坊一条有个老太太,在炕上瘫了十五年了,练宇宙功练了不到半个月,愣站起来了,现在能自个儿一个人上街买炒肝儿了。还有我亲眼所见,有个得白内障的孙老头,居然被大师用气功把白内障取走了。妈呀,他去了没几次就能看见啦!你说神不神?”
“我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腰肌劳损嘛,靠按摩也只能缓解,根治不了。那咱不如把大师请来,给你治治看。要是给你治好了,那有多么好呢。试试看呗,多少也是个希望,反正咱怎么都不吃亏。”
人就是这样,一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谁都可能犯糊涂。
“人家大师,能随便上咱们这小门小户来吗?”
饱受病痛折磨的罗师傅不知不觉,就立场转变了。
罗婶儿信誓旦旦。
“你别看要求单独传功的弟子特别多,大师很难分开身。可我和米婶儿还托付了几个一起学气功的人一起去跟大师说的,大师就答应了,说一有时间就来咱们这儿。心诚则灵嘛,大师越是大人物,越是平易近人,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还别说,过了几天,这位大师还真来了。
而此人带给罗师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口浓郁的异地口音。
“罗大娘是住这儿哩?”
罗婶儿从屋里出来一看,非常意外,竟然是授业的大师!
顿时就有一种喜出望外,受宠若惊,得天独厚,地动天摇的感觉。
那是赶紧把大师请进门来,激动地问大师是怎么找来的。
大师以一副高人的姿态宣称,“俺不用找,感觉就把俺给带来了。”
结果话音落下也就顶多两分钟,米婶儿就前后脚的跟着进了屋。
嘴里一个劲的埋怨,“大师,你怎么自己先进来了,也不等等我啊。真是的,我还院儿外头找你呢……”
这让罗师傅多少感觉这大师说话有点不着四六。
这时大师已然落座,罗婶儿殷勤的献上香茶。
米婶儿还从自家拿来美国的各色糖果请大师品尝,那是米晓冉才从美国邮寄过来的。
大师边说,“不客气,不客气,恁要是客气俺就不好待啦……”
然后看似很随意的划拉了一大把,把多一半的糖都装到了自己兜里,这才挑了一块儿巧克力糖放在嘴里吃了。
这做派就更让罗师傅心里存疑了。
想了想,他开口问大师是打哪儿来。
大师答,“打来处来。”
罗师傅心里估摸,下一句如果他再问到哪儿去,大师准会告诉他到去处去。
索性不问,又问大师仙乡何处。
大师看上去有点懵,“啥是仙乡?”
罗师傅说,“就是老家”。
大师答,“俺老家在太乙山上。”
这次是罗师傅转向了,“您说的这太乙山在哪儿?”
大师露出得意之色,“嗯?太乙山恁有名,老子求学的地方,恁咋会不知道?”
罗师傅说,“我听过太白山、太行山,就是没听过太乙山……”
大师说,“太乙山就在平顶山以北,太行山以东,大河县城北门有个卖猪头肉的,他家就住在太乙山脚下。恁不知道,这不怪恁,恁是圈外之人,自然不知圈内之事。”
米婶儿为表崇拜之情,忍不住插了嘴。
“可不是,他不练功,什么都不知道。”
罗师傅冷哼一声,“我是不练功,可我知道北。”
大师完全不懂京城人的话里套路,压根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