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具体的想法,是想干点凭力气,靠本事吃饭的事儿,还得本钱少才行。
说白了,就是他想买辆平板儿三轮,去火车站当“板儿爷”。
罗广亮还说之所以自己这么想,是有自己成熟考虑的。
因为自打他回来这几天,几乎天天得上街转悠。
偏偏恰逢春节,哪儿哪儿不是关着大门,就是人满为患。
这样一来他白天没地儿去,最后就跑到了火车站里避风,等着天黑。
结果还就是在火车站,他看见了拉板儿车的人生意特别红火,好多都是私人自己干的。
除了退休工人来捞外快的,还有就是像他这样的“两劳人员”。
这样最大的好处是比较自由,挣钱是活的。
税也不高,每月固定十五块,而且夜里的活儿收入更高。
他打听了这些之后,琢磨着凭自己的力气,怎么每月也能挣个百八十块的。
所以早就动了心,就想起个执照去当“骆驼祥子”。
只是难就难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凑出辆旧三轮的钱。
他还不知道家里肯不肯为自己出。
还别说,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有意思。
当康术德和宁卫民还一起为罗广亮前程操心的时候,合着人家早就有了主心骨了。
而且还必须得说,这主意相当不赖。
无论是康术德还是宁卫民都很清楚,现在的政策对个体经济相当放松、
像修车的,修鞋的,补锅的,缝补的,蹬三轮的,经营餐饮的。
这样的个体户从业人员一直在迅猛增长,甚至倒腾小商品和衣服的人都多了。
正因为这样,如今社会分配开始出现了脑体倒挂现象。
据调查,靠脑力劳动者的平均收入六十元左右,要比体力劳动者要低八元。
罗广亮干这个,确实正当时,风险低,收入高。
所以俩人都表示支持态度。
康术德认为罗广亮挺踏实,不好高骛远。
宁卫民也觉得罗广亮有志气,不巴结,高看他一眼。
至于一辆旧三轮的成本嘛,根本就不用罗广亮跟家开口,他们来给垫上就行了。
那是天空飘过五个字,这都不叫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