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画出来,他放下笔杠子的年头有些长了,不要说漫画了,就连一副像样的素描都无法完成。
也许是天气太冷,让他的手指无法灵活自如地运动,至少是没办法画出漂亮的弧线来。
他本打算来到这里,这个城市中心少有的空地上,来看看人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做普通人了,觉得自己需要学习如何正常地独自生活。
如果两手空空,大冬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盯着别人看多少还是有些奇怪,所以他在收拾老房子的时候,拿出了他的小时候的画板。
比盾牌小很多。
就仿佛是本能反应一样,当他把画板拿在手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这种想法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哦,盾牌已经交回去了,他也不是美国队长了。
不光是他,就连之前见到的另一个美国队长,也已经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在他看着纸面上凌乱的线条思考之时,有些树枝上的积雪落进了他的脖子里,让他从纷繁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他本以为会在树梢上看到觅食的麻雀或者鸽子,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光如此,那树梢尖端晃荡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整颗树,或者说整座公园中的树木都在簌簌地落下雪花。
史蒂夫立刻警觉了起来,他背起画板,蹲下来用手掌摸着地面,冰冷的水泥清晰地传递着震动感。
这种不规则的突发频率,让他想起了二战时期战壕里的那些日子。
炸弹,炮火,乃至于更糟,比如说巨型机器人,或者是自爆的飞碟。
但现在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他快速地站起身,在寒风中四处张望,寻找黑烟或者火光。如果是哪里有爆炸发生,那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里是纽约,而上一次的入侵还历历在目。
然而没有,地面上没有明显的爆炸痕迹,无论哪个方向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大城市一如既往的颜色。
“地下么?”史蒂夫立刻做出了判断,当事情牵扯到战斗,他总是反应很快。
尽管他对于下水道之类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在那里被某位医生塞了一肚子的破布,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从长椅不远处拿起一个垃圾桶盖,找到最近的下水道入口,跳了下去。
果然,进入下水道之后,那黑暗幽深的甬道把爆炸声和枪械开火的声音都送到了他的耳边,就像是进了地下的铁匠铺一样,各种杂乱无章的噪音都涌入耳廓。
史蒂夫抬头看了看自己下来的地方,那里有微弱的光线照入,而且迎着光,能够看到下水道顶部有薄薄的灰尘落下。
爆炸的地点离这里不远,而声音是从东面布鲁克林方向传来的。
他迈开腿,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尽管他不再是队长了,但他还是要守护这座城市。
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弯,在黑暗中又跑出了多远,就当他也稍微有些气喘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隐隐的火光,而且枪声也密集多了。
而就在下一个岔路口,传来的脚部声,那踩着污水奔跑的哗哗声在枪声中也能轻易分辨。
然后,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头红色长发,就像是暗红的柴薪,在无光之处同样引人瞩目。
不过在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明显也看到了他,不像是一般被追杀的人,那个女人一边向身后开枪还击,一边脚步一转,向他的方向跑来。
“救命!”
史蒂夫没有多想,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黑色紧身连体服的漂亮女人,怎么看也比他身后那群手中拿着冲锋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群来得可信。
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垃圾桶盖,挡住了女人的后背,带着她快速逃离。
而她的敌人一言不发,除了开枪就是使用各种爆炸物,所以强烈的气浪和炽热的子弹在他们身后一直如影随形,让两人的脚步不由地越来越快。
“你是美国队长?”
他听到身边的女人用带有俄语口音的英语问道,黑暗中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惊喜。
“不,我不是。”史蒂夫警觉了起来,对方认识自己?
“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你一样使用盾牌,你一定是美国队长。”女人语速很快,还不等他反驳或者解释,又说道:“我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曾经的利维坦特工,现在向投诚,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向你们的领导汇报,这关乎到亿万人的生命。”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利维坦,而且以前也没有少和那些疯子打交道,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敌对,但大多数情况下,双方见面都不会有愉快的结果。
可是想到对方自称手里有关乎亿万人生命的情报,他还是决定先带她脱离险境,然后再核实情报的真实性。
“已经解散了,我现在也已经退伍,不过,我能帮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