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机场最高指挥官的设想,追捕王大锤这一伙如同丧家之犬的逃犯,二十人的侦搜队足以胜任。
因为所有能够对这支侦搜队造成威胁的支那军队,都已经全部集结到了金官桥一线,方圆百里之内,应该不存在任何危险因素。
至于事件后续的发展,敏大尉没有确实可靠的证据,就只能通过综合种种迹象,得出相应的推论--
或许是那帮逃犯与魏和尚是旧相识,或许纯粹是喝凉水塞牙缝倒霉催的,反正侦搜队不知为何,遇到了魏和尚这个煞星。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
小次郎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二十个毫无防备的普通皇军士兵,遇到魏和尚这样的高手,会是怎样的一种单方面屠杀的场面。
敏大尉推断,侦搜队被对方一窝端后,魏和尚只留下翻译官朱明顺一人,软硬兼施逼他成为带路党,从而使得魏和尚得以混入机场大肆破坏。
至于唯一的见证人朱明顺,则在事成之后被魏和尚杀驴卸磨。
听完敏大尉的分析,小次郎双目轻阖,用食指的指节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思索推敲其中的关窍。
良久,小次郎睁开双眼:“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句话表明小次郎大致认可了敏大尉的判断。
但是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小次郎的注意:“你说有人在机场外面,试图接应魏和尚?”
敏大尉赶忙点点头:
“是的。就在魏和尚身份暴露之后,就有一群人朝机场卫兵开枪射击。”
“事后我仔细询问那些卫兵,他们口径一致,都说敌人的人数不多,也就二十下,而且武器相当落后,交火没多久就被我军驱赶逃离此地。”
小次郎再次陷入沉思,他的思绪飘忽不定,似乎又回到几天之前,他和魏和尚共处一条木筏的那一刻……
那日魏和尚眼见插着小鬼子膏药旗的巡逻艇顺流而下,情知大事不妙,赶忙纵身跳入水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小次郎还没回过神来,江面就只剩下一连串的水泡。
随后,巡逻艇赶木筏,武藏指挥水兵把小次郎救了小火轮。
刚刚发现小次郎的时候,武藏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兴奋,以及难以抑制的激动--
自从小次郎与魏和尚一同掉落山崖后,武藏已经为少佐大人担惊受怕多时。
他一直向天照大神祈祷,祝愿少佐大人能够平安无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会为生死未卜的小次郎暗自垂泪。
此番向河野大佐借船出来寻找小次郎的下落,武藏本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给自己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罢了。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在江面找到了小次郎,怎能不叫武藏激动得无以复加?
及至小次郎了巡逻艇,武藏眼见少佐大人衣裳多有破损,污秽不堪,身也受了几处轻伤,沁出殷红的血迹。
武藏深知小次郎非常注重外表形象,平素身的军服都是一尘不染,稍有污迹就会立刻更换衣服,就连作战时都会尽量避开肮脏龌龊的环境。
可就是这样一个时刻注意自身仪表的人,眼下却是这副丐帮帮主的模样。
武藏不难想象,这两日少佐大人必是吃尽了苦头。
虽然武藏不晓得少佐阁下方才为何会跟魏和尚在木筏打斗,但他自然而然地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罪恶根源,必定是那个罪无可恕的魏和尚。
武藏咬牙切齿,露出一副超凶的表情,喃喃自语道:
“可恶啊……竟然害得少佐阁下如此狼狈不堪……实在是可恨至极……”
想到这里,又气又恨的武藏,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小次郎见自己的勤务兵这副表情,忙安慰他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这样,旁边还有人呢!”
刚才一见到小次郎,武藏的一颗心就全部放在他的身,这会儿一经小次郎提醒,他陡然想起身后还有好些个水兵,脸不禁飞起两片红霞,厉声将闲杂人等一律叱退。
小次郎见武藏含羞不语,便道:“你随身带着我的军服吗?”
武藏出门在外时,身总是常年带着行军毯,此外还有一个偌大的行军背包。
那里面除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是小次郎一整套的行头,以便少佐大人随时可以更衣,保持一贯的仪表堂堂、英明神武的形象。
巡逻艇的卫生条件有限,小次郎只能是在船舱里草草擦洗一下,换掉身脏兮兮的衣物,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在小次郎出来之前,武藏指使巡逻艇在附近兜兜转转,想要找到魏和尚的行踪,置之死地而后快。
只可惜任凭武藏瞪大一双美目,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最后只好悻悻然下令返航。
返程当中,武藏好奇地问起小次郎这几日的遭遇,小次郎却是不愿提及自己与魏和尚的纠葛,只是淡淡地一语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