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是要了敏大尉的亲命。
这段缓坡的宽度有限,如若只是二三十人,尽可以用散兵线阵型前进。
但是敏大尉的这支预备队有一百多号人,兵力在这里无法展开,全都猬集在一处。
上面的子弹泼水般落下,一下子就放倒了一堆人。
“机枪手掩护!其余人快退!”
敏大尉声嘶力竭地大吼。
他暗自庆幸,经过几天的苦战,支那军队的手榴弹已经所剩无几。
不然的话,从上面丢下几十颗手榴弹,只怕自己这些人都要长眠于此。
响处有水,怕处有鬼。
就在这时,他望见坡顶的魏大勇长身而起,扬手扔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自己而来。
敏大尉肝胆俱裂
手榴弹!
这下死定了!
魏大勇的投弹技术,没二话可说,想扔哪里就扔哪里。
他看见敏大尉举着一把指挥刀,身上也只有佩戴短枪,知道是个鬼子军官,虽然看不懂对方的军衔,但既然是个指挥官,那就不用跟对方客气了。
敏大尉命大,就在手榴弹落在人堆里的一瞬间,旁边有个士兵一看这要是炸响,只怕要死伤好多个同伴,于是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把手榴弹死死按压在身体底下。
“轰”的一声,那个士兵固然被炸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却也保住了周围所有人的性命,包括敏大尉,都只受了一点轻伤。
敏大尉侥幸捡回一条命,再也无心恋战,率着部下如同丧家之犬,急往山下退却。
却说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河野大佐,在给第三大队的小泉少佐下达军令之后,见该部出发奔赴战场,便召见下属第一大队的少佐军官,命令他做好准备,一俟第三大队发出攻破对手防线的信号,即刻赶去增援。
至于第二大队,则留在原地守卫营地。
河野大佐与几个参谋通过分析,一致认为经过数日苦战,305团的兵力和弹药严重消耗,肯定不足以支撑住二号高地的防守,一定会露出不少防线上的漏洞。
只要在恰当的时间和地段,投入适量的兵力,就可以扩大这些漏洞,继而造成支那军队防线的全面崩溃。
因此在今日的进攻中,河野大佐每次进攻,只动用不满编的一个大队。
他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用野战炮的火力,配合车轮战,消耗对手305团的有生力量,令其得不到充分的休整,最后破绽百出,到时候己方的生力军便可以一举拿下二号高地。
河野大佐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在第三大队出发之后,他有一个预感
那就是经过上午的两次攻势后,小泉少佐一定可以在这第三次的进攻中,找出并挖开敌方的防守薄弱点。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攻伊始,就出现了意外事件。
河野大佐带着几个参谋,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帐篷门口观战,看着第三大队的士兵像蚂蚁一样,往二号高地的山顶涌去。
忽地,他看见留在山下充当预备队的一支小队,发生了未知的骚乱,只是人影晃动,他看不清楚现场的具体情况。
河野大佐的心里“咯噔”一下,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随后,就有人骑着快马匆匆来报,说第三大队的指挥官小泉少佐受了重伤,已经送去野战医院抢救了。
饶是河野大佐久经沙场,闻听此言也不由得脸色一变,追问:“小泉是怎么受伤的?”
“有人在山顶开枪,一枪就打中了少佐阁下的胸部,伤口偏离心脏大约十几公分,伤势不容乐观。”
河野大佐面露狐疑之色:“山顶?确定吗?”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这其中疑点多多。
首先,经过这几日的鏖战,他可以确定305团并不存在什么枪法出众的枪手,否则这种人一出手,立刻就会引起己方的警觉,就像现在一样。
其次,河野自己曾经实地勘察过,所以心里很清楚:从二号高地山顶到山脚的部队列队出发点,距离超过300米,就算是神枪手,又怎么可能一枪命中?
他推测有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敌人的枪手,昨晚预先埋伏在半山腰甚至山脚,等待今日的偷袭机会?
不过来人的答话推翻了他的猜想:“不是。有人亲眼看见,开枪的人就在山顶棱线之上。而且枪响之际,部队已经登山,并未发现山脚和半山腰有人开枪。”
河野大佐微微点头,示意来者退下。
战场上吃枪子是常事,他也没把小泉少佐受伤的事放在心上。
或许山顶的人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随意开了一枪,没想到这颗子弹瞎猫遇见死耗子,倒霉到家的小泉,竟然无意中就挨了这一枪。
这些都无足轻重,最要紧的是,这一次必须拿下前面的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