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磅礴大雨,电闪雷鸣,屋内光线黯淡,安静的落针可闻,甚至有几分阴森。
沈知微后背不知不觉爬上一层凉意,起身看向段谈炎的时候烟眸里流转过失望,“我多希望不是你。”
段谈炎抿着唇瓣没话,像是默认了。
沈知微视线落在他手上崭新没用过的镰刀上,“你就是用这个杀了我舅舅,杀了那些人,为什么?”
段谈炎不明显的喉结滚动起来像是吞咽了下,“你已经猜测到了,不是吗?”
沈知微卷翘浓密的睫毛轻颤,“因为你母亲,她的死跟我舅舅跟那些人有关。”
“了了,你不应该来这里的。”段谈炎淡淡的开口。
沈知微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可以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段谈炎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父亲是一个赌鬼,输光了家里所有钱,为了还账还要卖掉我和我妈,所以我妈就带着我逃到这里来,我们以为遇到了好心人,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知道这是另外一个噩梦的开始。”
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来到陌生的村庄住下,表面大家和和气气,互帮互助,背地里却乱嚼舌根。
女人们骂她不守妇道,男人们见她有几分姿色,谁都想要占点便宜。
平日里些浑黄不堪的话能忍就忍了,过份的是半夜抹黑进门想要强上。
若不是他母亲激烈反抗,对方又怕被人发现,匆忙溜走,只怕后面每晚都是噩梦。
他们本来是打算住些日子,存点钱就走的,却没想到那晚上她母亲从镇上回来搭的车子坏了,一路走回来的,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碰到几个醉醺醺的男人。
放在平日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大胆,可是他们都喝多了,把胆子都喝大了,二话不将他母亲拖到了场子的草垛子后。
不管他母亲怎么苦苦哀求,那群禽兽都无动于衷,捂着她的嘴不让发出声音,露出尖锐的獠牙,将他的母亲一口一口撕咬成碎片。
事后他母亲趁他们不备,摸到旁边谁家丢弃的镰刀朝着他们砍去……
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是几个男饶对手。
被制服被反杀,事后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他们将尸体扔进了井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直到井里发出恶臭的气息……
尸体被打捞上来,警察来了找不到凶手就走了,所有人都他母亲是失足掉井里淹死的,大家都用着可怜而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四个禽兽,就只有段谈炎一个人知道
妈妈是被人杀死的!!
因为那晚上他担心妈妈睡不着,跑出来想在门口接妈妈,却看到他们抬着妈妈,鬼鬼祟祟的走到井边,将妈妈扔了下去。
可那些人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吗?
他守着这个秘密一的长大,就像那口不能话的井安静的看着这个村子,逐渐被人遗忘。
“我舅舅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沈知微听他完,绯唇轻挽,声线温凉的响起。
“是。”段谈炎抿唇,声音冰冷道:“他是第一个。”
沈知微抿唇,“那曹大发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段谈炎宛如深渊的眸子静静地凝视她,一语不发。
沈知微明白了,“是因为我,那晚上你就在附近,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你是他的妹妹,他却对你生出那样龌龊的心思,他跟曹志一样都是禽兽!”段谈炎提及曹大发和曹志眼神阴郁,咬牙切齿道:“他死了就不会再缠着你,以后也不会有其他女孩子被他祸害了。”
沈知微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道:“顾修辞是你故意引开的,你已经猜测到我会怀疑你?”
段谈炎点头,“了了,我很了解你,你很聪明……当年我妈妈被人从井里捞起来,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总会想起来的……”
“所以……”沈知微黑白分明的眼瞳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现在你要杀我灭口吗?”
视线落在他手上的镰刀上,眼底漫起一抹讥讽。
段谈炎薄唇扬起一丝无奈,低头看着手里的凶器,喃喃道:“了了,我不想伤害你,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时候村里的孩子都排挤他,欺负他,只有了了不会。
了了会把从城里带回来的糖分给他吃,会给他玩具,会给他喝甜甜的橘子水。
这些年除了母亲,她是唯一不带任何目的对他好的人。
即便这么多年没有见,他也从未忘记过她。
她一直都在他的心里,神圣而美好的存在着。
“可是你不应该回来的!”
低垂的眼帘倏然掠起,眼底漫着阴毒,手里的镰刀朝着沈知微挥去……
沈知微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想往后退,身后是墙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