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出嫁的闺女怎么就不能顾着点娘家了?你也是女的吧?你娘要是病了,你就什么也不管?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儿子吧?花儿过的是苦,可她娘家父母兄弟更苦,他们这孤儿寡母有你们老曾家照顾着,怎么也不能饿死吧?”
按照她的想法,黄花就算是个外嫁女,就算苦的养不起孩子,也必须先紧着她爹娘,紧着她兄弟吃,反正他们家有曾家人看顾着,怎么着也饿不死他们,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行为。
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门来打秋风,曾尛没来的时候,母子几个过的那叫一个惨,自己还吃不饱,结果奶奶和叔叔们给点儿粮食就被这个刘菊花给抢走。
可怜黄氏体弱,孩子们又小,这次曾尛出事,其实也不是弟妹贪玩儿,而是看到溪里面的鱼想抓给体弱多病的黄氏补身子,结果一不小心就送了命。
所以曾尛来了之后,接收了记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家里挖了个菜窖,将粮食和菜都藏到了地下,这件事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刘菊花再怎么能耐,也想不到菜窖藏在哪儿。
只是他们没想到,她这次找不着东西,竟然打起了她娘玉坠的主意,这让很久没有癫痫发作的黄氏,一下子就倒下了,当时也把刘菊花吓了个够呛,得亏她人坏,还不至于坏到根儿了,尚且还知道跑出去喊人。
二婶和三婶一听刘菊花的话,就气得不行,这个年代,谁家也不富裕,自己家还吃不饱,还要养着大哥一家,他们本来就心存不满了,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几个饿死。
公公婆婆宁愿自己少吃,也要给老大家省点口粮,可最后这些粮食,老大家没吃到多少,全都便宜了老黄家,搁谁谁也气得慌啊!
她们倒是想生气,可大嫂病歪歪的,没有男人支撑这个家,想想也是心酸,所以即使他们早就分了家,还是咬牙坚持着,三年下来,曾家上下各个都饿的面黄肌瘦。
而这一切,都是败老黄家所赐,尤其看这刘菊花吃的膀大腰圆的样子,曾家妯娌俩真的要气死了。
大嫂不争气,好欺负,不代表她们俩就是泥捏的,正好婆婆的话在前,她们为了今后能过上太平日子,不得不当了一回泼妇。
“刘菊花,你别太过分了,真当我们老曾家好说话呢?要不是大嫂体弱受不得刺激,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和你们老黄家打仗是不是?
自打大哥死了,你们尝不到甜头之后,三天两头上家里来打秋风,今天还把大嫂给刺激的发了病,今天我们妯娌俩倒要跟你回去看看,这亲家二老到底有没有病!
是不是你这个贪吃鬼,每次打着黄家二老的名头过来混吃混喝,我就不相信有哪家的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的好,连陌生人都知道帮一帮他们孤儿寡母的,你们可倒好,平时不见帮忙,就见拖后腿了!
走,我们今个儿我们和你以前回靠山屯,看看你们黄家到底穷到什么地步,三天两头的来搜刮他们孤儿寡母的口粮!”
刘菊花被曾家这妯娌俩的话吓得先是内心一抖,可一想到自己那对势力的公婆,又莫名的挺直了脊梁骨。
妯娌俩见状,同时看向老太太,似乎在等她决断什么。
老太太大概也觉得这件事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要不然,他们曾家上下早晚都得被老黄家给祸害散了。
三年,说实话,俩儿媳妇能坚持三年,真的很不容易了。
若是没有老二和老三家帮衬着,老大家哪能坚持三年?
原本也不想和老黄家闹得太僵,可是眼下,若是再不作出决断,就不是他们老曾家仁义,而是窝囊了。
于是她转过身,对着一旁的高个子青年道:“牛娃,跑去地头叫你两个堂叔叔回家,”
“是,叔奶奶。”
牛娃跑开之后,老太太转过身看一旁看热闹的村民,语气里满是心酸与为难。
“自打我家老大走了之后,承蒙各位乡亲帮着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没成想最后拖后腿的,居然是她的娘家人,为了不让大家伙的心血白费,更不能再拖累我这俩小儿子家,希望大家能陪我们去一趟靠山屯好好说道说道,
再怎么说,花儿也是她老黄家的亲闺女,几个孩子也是他们的亲外孙,他们就算再狠心,也不能逼着他们去死啊,一个月前小小落了水,眼看都没气儿了,后来又活过来,这肯定是我家老大在天庇护他们呢,连老天都舍不得让小小去死,他们这当外公外婆,舅舅妗子的,总不能欺人太甚吧?”
曾尛听到奶奶的话,很是诧异,心想她这奶奶说话居然一点也不粗俗,好像念过书一样。
不管是成语还是字词,听起来都恰到好处,不尖锐,不卖惨,却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家的不容易。
这和她印象里的那些农村老太太一点都不一样,难怪她挑选的媳妇也一个比一个好。
曾家虽然分了家,可是上下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