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
甄老太妃寝宫。
元春如同受惊了的兔子,心里一下子砰砰直跳,她满脸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甄老太妃,恨不得立刻答应。
只是,到底还是有分寸的,强压下内心的狂喜,她叹息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奴婢应该会愿意吧,只可惜奴婢是小选入的宫,也没机会接触到皇上。
所以这辈子啊,也没这个福分,还不如就守着太妃您一辈子呢!”
嘴上虽然如此说,可她清楚,老太妃不会无的放矢,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骤登高位了。
元春一应表情,都被甄老太妃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但是也能理解。
所以老太妃并未出言说她什么,只是心平气和地开口说道:“元春啊,你我两家本为世交,前些年在金陵,甄家若没有你贾家的庇护,说不得我也没有机会就在太上皇身边。
如今你我两家虽然一在金陵,一在神京,但也是常有往来。
前些年,你们家将你送入宫中,也存了让我照看的缘故。
我也坦白的告诉你,伴君如伴虎,成为皇上的妃子,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这一生,也算是运气好,遇到了太上皇,他对我宠了一生,爱了一生,但后宫之中,总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元春啊,我是把你当亲孙女看待,所以才如此说,你也莫要嫌我啰嗦。”
“奴婢不敢,自从进宫之后,就一直承蒙太妃照顾,让奴婢幸免于宫中阴私之事,奴婢对太妃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您啰嗦呢?”一边说着,元春眼中泪水不断流淌,特别是想起当初刚刚入宫的那段遭遇,心里愈加对甄老太妃感激不已。
见她这般,老太妃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忍不住说道:“都是痴儿啊,你既然愿意,我便回了皇后。
只是有句话,我得和你说在前面!”
“还请太妃直言,奴婢必不敢不从。”元春保证道。
“哎。”
甄老太妃叹息一声,随后正色道:“你虽然有机会成为皇帝的人,但是未必是好事儿,如今皇帝和太上皇博弈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想来你也是他破局的关键。
虽然不曾知晓皇帝这般做的原因,但想来应该是拉拢你家以及你家背后的势力,以此增加皇帝的权威。
可是依着太上皇的性子,绝不会坐看皇帝这样做,他们两父子都是心狠手辣之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之人。
你若有机会待在皇帝身边,最好是能够独善其身,不管家族如何做,你只需要记住,你先是皇帝的人,最后才是贾家人。
也只有守住了本分,才有机会能在后宫之中长青不倒!”
甄老太妃这话,可谓是金玉良言,同样这也是她在宫里的处世之道,而且不管甄家如何有权有势,她只会做太上皇身边的小女人。
她有着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离不开这样的处世之道。
一旁,元春听后,有些疑惑道:“若没有家族支持,我身在这深宫高墙之内,又岂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妃摆手打断道:“听与不听在你,我也只是说几句牢骚话罢了。”
说到这里,老太妃并不理会元春提出的疑惑,随后又道:“你明日便去凤藻宫当差吧,去了之后会有人安排你的!”
说罢,老太妃再次闭目养神起来,留下满心欢喜,却强忍着笑容不断哭泣,说着什么舍不得之类的话的元春。
原著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且说九月二十六,本做了二十来年从六品工部员外郎的贾政,忽然被升为正六品的工部郎中。
虽然在偌大的神京之中,可能随便扔块石头都能够砸中和五品以上的官员,正六品根本就算不得入流,但是这并不妨碍荣国府处人丁齐集庆贺,闹热非常。
直到九月二十六日晚,宾客都还未散尽,忽然守门小厮匆匆忙忙跑进来,至席前报说:“有六宫都太监夏老爷来降旨。”
贾赦贾政等一干人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且不知是何消息,于是连忙止了戏文,撤去酒席,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还未走到正大门前,早早就看到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
只见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口内说:“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说完,也不没来得及吃茶,便乘马去了,贾赦贾政等不知是好是坏,只得急忙更衣入朝。
贾母处。
贾母等阖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接二连三让人飞马来往报信。
大概两个时辰工夫,忽见荣国府新上任的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又说:“奉老爷命,速请老太太带领太太等进朝谢恩。”
一听“谢恩”二字,贾母虽不知喜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