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登仙阁。
又聊了几句之后,尤氏和秦可卿便回去了。
而贾环也吩咐晴雯道:“你刚刚也听见了,去找一下林之孝,让他给大嫂子和秦氏各送二百两银子过去,另外两库房中之前买来的绸缎都拿过去给她们挑一下。”
“好的,三爷,我这就去找林管家!”晴雯笑着应道,只是心里却觉得三爷太过大方了,居然舍得给这么多银子。
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三爷到底是仁慈的,连尤氏和秦氏都能够这般厚待,更别说她们了,想来以后的日子也必然会被三爷善待。
且说尤氏和秦可卿回去之后,在尤氏房中,秦可卿说道:“之前在三叔那里,您说那话,终究不怎么妥当。”
尤氏点点头,她也自知不合适,毕竟现在宁国府当家的,已经不再是贾珍了,而她虽然顶着诰命,可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这个诰命可不值钱。
“不过,三叔也是个仁慈的,我估计他也怕您多想,这才有后来送银子和绸缎的举措,为的就是让我们安心。”秦可卿又道。
听她提及银子和绸缎,尤氏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她虽不聪明,又是个没主见的,但也能够想清楚这事儿。
于是,尤氏心里庆幸道:“以前常常听说三弟是个心狠手辣的,就连在贾家扎根数十年的赖家,也被他连根拔起,老爷那时还说他将来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如今三弟来了咱们府里当家,虽然并未处理太多人,可府里上上下下的,谁都不敢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儿。
你刚刚拉我衣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生气,哪曾想他竟然为了让我们安心,一连说了那些话,还给我们送银子和绸缎。
女人这一辈子,无外乎求个安稳,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有这样的福分嫁给他呢!”
秦可卿也点点头,对于这个年仅九岁的三叔,她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如今被管得服服帖帖的,听说如今功课也上去了,正在刻苦准备明年的童子试。
婆媳两聊天时,在大明宫,上书房。
孝康帝看着密奏上来的折子,忍不住沉默起来,脸色越看越铁青。
一旁,戴权见孝康帝气成这个样子,赶紧上前劝谏道:“主子爷,不管再怎么生气,还望保重龙体才是。”
“啪!”
突然之间,孝康帝眼中带着心冷的寒光,一下子将密折狠狠地砸在地上,怒吼道:“真真是该死,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这般欺朕?”
戴权见孝康帝勃然大怒,心里也是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跪在地上,哽咽劝谏道:“主子爷息怒,息怒啊!”
虽然知道戴权是为了自己好,但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孝康帝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直接将手表的砚台用力扔在地上。
“嘭!”
上好的端砚落在地上,带着点点朱砂墨汁,四处飞溅,看起来就像人的鲜血一样。
“息怒,息怒?
这些该死的混账东西,居然把手伸到了盐政上面,今年盐政税收,除了江南一道,其他地方竟然缩水两成以上。
这样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贪污盐税银子,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人?”
孝康帝说到最后,眼中尽是浓浓地杀意,尽管戴权早年间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但像今日这样发怒的样子,还是非常少见的。
足以见此刻的孝康帝心里的怒火到底是多么旺盛,宛若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看得戴权那是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把头死死扣在地上。
盐政,自古就有,明初盐政,循元旧制,仍实行盐引之法。
洪武年间,为抵御外患,筹备边储,仿宋折中之制而行“开中法”,由户部出榜召商,令其输粮于边塞或其它缺粮地方,政府收粮机关登记所纳粮数及应支盐数,填给仓钞。
商人持钞投产盐地运盐使司换取盐引,持引赴盐场支盐,运赴指定地区销售。
以场盐官收为基础,仍属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的就场专卖制。
又因其生产、运输、销售制度大多仍是元朝旧例,稍加修改后更加完善,设有全国盐政司,归属户部管辖。
又在产盐大区设都转运盐使司,掌管一区盐政盐场设场署,称之为盐课司,掌督产收盐。
但是又一区所属盐场甚多,于是在运司之下,增设分司,作为运司的派出机构,对分辖的盐场实行就近管理。
而在运盐使之上,设巡盐御史一职,由皇帝按年特遣大臣,综理一区盐政大事,这也是如今林如海所担任的巡盐御史之职位。
然煮海造盐之人,依旧编入灶籍,由官府发盘铁,实行团煎盘铁之外,又有锅锨,为团煎轮次未到时一家一户煮盐之具,所煮之盐,交场官收纳入仓,以备商人支用,场官付给工本米粮或工钱。
而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