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躬着身子,纤细的肩头不断颤抖,像是下一刻便要昏厥般脆弱无助。
好一会儿,缓了缓气儿,松开捂唇的帕子。
雪白的布上,一片刺目鲜红。
“母妃!”他骇然大叫。
许是墙壁太厚,寝卧的两人均未注意到他的呼唤。
张嬷嬷接过帕子,为她掖好被角。
“娘娘,早些歇息吧,明儿还得应付太医院的人。”
“嗯。”
隔壁的烛火熄了,两间屋子,同时陷入黑暗中。
他呆呆的坐着,茫然无措。
叩叩!
“三皇子,您睡了吗?”乳娘的声音。
“睡、睡了……”他木然的爬上榻,拉高被子躺着。
“别多想,您得好好活着啊。”
好好活着,一个人,活着吗?
滂沱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接下来的几天,他守着那洞口,既害怕看,又忍不住要看。
看着温婉的母妃每天转辗低吟。
看着她从最初的咳血到后来……大口吐血,帕子及被褥,到处血迹斑斑。
看着她把太医配的药倒了,强撑着去喝明知是毒药的东西。
他捶打着墙壁,嘶吼哭闹,一遍一遍的重复:
“别喝了……求求你别喝了……”
无人听见,无人理会。
渐渐地,他开始恨那个小洞,恨能看到这残忍的过程。
可当乳娘来送膳食时,却下意识去掩盖那个豁口的存在。
他怕,连最后一点与母妃隔墙相望的时机,都要被无情剥夺。
以泪洗面,痛苦哭嚎了五六日后,他麻木了。
听着神志不清的母妃,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甚至能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