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喜,应郑重告知先祖。”
另一位老臣捻了捻胡须,附和道:“魏大人所言极是,大祁许久不曾有此盛况,彼时小太子满了周岁,出行是方便的。”
思及固阳山附近景色秀丽,亦十分适合玩耍散心,他微微颔首:
“允,交由礼部经办,太常寺协助。”
一听有分担的,礼部尚书舒了口气,朗声道:
“臣,遵旨。”
下了朝,正是巳时。
从未央宫去上书房的路上,他转向余公公:
“今日的折子,多吗?”
余四有些吃惊,皇上从未提过这种问题。
不等回答,他支起下颌,望着湛蓝的天色,自言自语道:
“应该……不会有雨吧。”
“敢问圣上,是要出宫吗?”
像是等着这一句,他立即点头:
“嗯,与皇后有约。”
不紧不慢的语气,饱满了掩不住的雀跃。
余公公不禁腹诽,您二位夜夜宿于一殿,每日分离不过数个时辰,这还整出个有约来。
不愧是主子,可真懂情趣。
揣测着圣意,恭敬道:
“紧急的就面上几本,其他的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您看……”
“行,待会儿将那几本递来。”紧蹙的眉头舒展开,顿了顿,面露不耐,“怎么今儿轿子如此慢?”
“是。”余四连忙扬声催促,“快一些,圣上赶着事儿呢。”
陪皇后,可不是正经大事儿么。
批完那几份重要的,他正欲收笔,余公公执起一本黄面的问:
“三王爷的折子,您要看吗?”
明黄色一般为亲王国戚禀报的私事,大有家书的含义。
晋宁州郡除了日常事务,确是甚少传私话。
他略一思索,接过翻开。
寥寥数笔,内容并不复杂,大体意思祭祖将至,想修葺文太妃的陵墓,由于是额外规例,不愿动用工部的财力,只求皇上一个批示即可,动工方面由王府全权负责。
“看来,大家对今年的祭祖皆相当重视啊。”他轻笑一声,提起朱砂笔。
三弟有孝心,且识大体,似乎没什么理由阻止。
一滴鲜红滑落,晕染于纸面,他的心忽地一跳。
“文太妃的闺名叫什么?”
“待奴才找找,应是有记载。”余公公说着,去侧面书架抽出一本册子,翻过几页,笃定道,“文太妃,名婉,文婉。”
手腕轻动,“准”字跃然显现。
“拨一笔银子,与批文一同送去晋宁州郡。”搁下笔,他起身往殿外走,“回承明宫。”
要出宫,自然是得穿常服的。
此时内殿无人,倒是有一套叠得整齐的衣衫搁在小榻上。
他拎起一看,愣住了。
待余四于偏殿换了件青衫,步入内寝时,两名小太监正伺候皇上更衣。
一人半蹲着系起内褂的腰封,另一人展开一件轻薄的对襟长褂,披上宽阔的肩头。
深棕色的内袍,搭着浅烟色的长褂,宽袖两侧绣有一对展翅白鹤。
黑发半解,一部分垂于身后,另一部分束于白玉冠内。
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您这……”余公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达感受。
帝王的衣衫即使华贵,多为交襟长袍,并无赘物。
而主子亦是个喜简洁利落之人,外出时通常选择合身的劲装。
像这种名人雅士最爱的飘逸氅衣,确是不曾穿过。
“如何?”他扬起眼睫,投来淡淡一瞥。
“自是极好的。”余公公迅速回神,笑眯眯道,“不知何时所制,奴才从未见过。”
如果君王静默不语,眉眼褪去些威色,想必更加适合罢。
“朕也未见过。”他笑得无奈,却蕴着宠溺,“皇后备的,不得不穿。”
余四默然,幸亏只是一公公,不然天天见这两位变着花样儿恩爱,非得郁结。
“那娘娘人呢?”环视一圈,“不是约好……”
他挑了把折扇,指尖弹起,于空中打了个转儿,刷地展开,勾起唇角:
“这有约,当然是在宫外碰面了,走吧。”
“……”
敢情玩的,还是偶遇戏码。
春风楼。
楼还是那个楼,闹中取静,一如既往的客来客往,俨然成为京中的老字号酒楼。
二楼临湖的一排位置改成了半敞开式的平台包间,以镂空的雕花屏风相隔。
收眼的风景更广阔,更美,不提前一个月预订,多半是抢不到的。
这会儿午时未至,还不到最忙的时候,楼内的伙计和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