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泽良等人转过身,看着一身青色罗衫的苏宸,提着行医木箱到了跟前,气喘吁吁,都露出了惊诧狐疑。
“苏宸,你这是来做甚么?”彭泽良在山上对苏宸的印象还不错,又是故人之子,此时主动问了一句。
“……”苏宸有些无语,不是你们派人去请我来治病的吗?
彭箐箐这时候绕过他,走上前道:“爹爹,下午在入城分别前,苏宸跟我说,他或许有办法治疗内脏受伤的办法,如果咱们这里束手无策了,姚远大哥没救了,可以请他过来试一试。我方才见那两个郎中都说无药可救,所以,我就跑去把苏宸喊来了。”
“你把他带过来,是要给姚捕头治病的?”彭泽良有些惊诧,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心想自己这女儿还能靠谱一点不。
这苏宸一个纨绔子弟,家传医术没学到了一成,就扬言能治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啊,试试呗!”
彭箐箐心思耿直,她觉得姚远既然被这两个郎中说没救了,而苏宸之前说他有办法,事到如今,为何不让他试一试呢?万一办法可行,岂不是救活了姚捕快!
“什么叫试试呗,这人命关天,生者为大,岂能儿戏?”彭泽良喝斥女儿的言论。
彭箐箐道:“可眼下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也不能就这放弃了。”
曹修元打量了一下苏宸,认出了这小子的身份,上前两步冷笑道:“此子名为苏宸,是罪臣苏明远之子,润州城的纨绔子弟,若是说他斗鸡走犬,或许懂点门道,提到医术,怕是连他寻常药方都记不全几个,请他来治病,岂不是贻笑大方。”
百味堂的刘思景郎中,听到曹修元点出此子的顽劣与不堪之后,目光打量着苏宸,也有些反感生厌。
什么叫这边没救了,再去请他过来医治,把这少年当什么了,妙手回春的小神医吗?
信不过他们两个郎中的医术也就算了,如此羞辱,拿不懂医术的毛头小子过来挤兑人,也就有些过了吧。
但刘思景郎中脾气温顺一些,心中不悦,但是没有像曹修元那样出口讥讽嘲笑。
“这位是?”苏宸目光看向面前身穿宽大褐衣的曹修元。
“老夫姓曹,安霖堂的坐诊郎中,昔日与你打赌的曹郸,就是老夫的侄子。你那些底细,或许能骗得了彭姑娘,但是却休想骗过老夫!”曹修元义正言辞,一脸鄙视,面带冷笑,像是要把苏宸这竖子批得体无完肤才能出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安霖堂的庸医,你们曹家除了坑蒙拐骗,专门给人下套骗赌之外,还有什么本事!”苏宸一听是曹家的,顿时也十分反感。
“大胆,我曹氏一族乃润州医道世家,传承近百年,岂是你这小儿,能够玷污清誉?”
“清誉?我呸,或许曹家有点医术,但是医德嘛,就让人怀疑了。”苏宸利口如剑,当场反击,让曹修元快气炸了肺,指着他就要破口大骂了。
彭泽良伸手制止了二人的吵嘴,对着苏宸道:“苏宸,虽然你抓了绿林盗匪,又及时给这些捕快包扎止血,有功于润州衙门,但是,治病救人,关乎人命,绝非儿戏,切不可轻佻行事。”
他这样劝说苏宸,也在为对方考虑,姚捕快已经被两个郎中判定无法医治,明日就要没命了,情况严重,苏宸冒冒失失再折腾一番,万一落了口实,被人告上公堂,也是一身麻烦。
苏宸回道:“彭大人,这姚远伤及内脏,流血不止,命在旦夕之间。在下虽然年纪尚轻,行医经验更是不如那些城内有名郎中,但是对破腹之术,却另有钻研;加上在下刚从祖宅找到了一种古药方,研制出一种新药汤,可以止血内伤。若是放交在下开刀救治,至少有六成把握救活姚捕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若不试一试,岂不是让姚捕快就这样死去了。”
“胡闹!”曹修元的神色变了,他出言喝道:“你一个不足弱冠年纪的毛头小子,能懂多点医术,我与刘兄都无法办到的事,你能够有六成把握治好?简直口出狂言,老夫看你,就是故弄玄虚,诓骗知府,到这里哗众取宠来了。”
苏宸反驳:“治不好,我又不收钱,诓骗了谁?”
曹修元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激动说道:“那姚捕快已经要咽气了,本是一条英雄汉子,濒死时候,还要受你的开刀之苦,你这样做,简直用心险恶!”
“医者父母心,我好心要救治姚捕快,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百分阻拦,恐怕就是担心我治好了姚捕快,让你这曹大郎中,无地自容吧!”
“竖子,你胡说道!”
“够了!”彭箐箐大喝一声,忍无可忍了,两个大男人打嘴炮起来,让她都看不过眼了。
“人是我请来的,目的就医救姚捕快,既然两位神医断定他活不过明日,不再施救,那么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