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粤省阳城十三行的东家请来,以莫大的信任放权与他,他多半比臣干的还要出色。臣不过半吊子经商手段,在那些晋商、徽商、浙商、粤商眼里,怕是连中平都算不。”
隆安帝黑了脸,道:“你连中平都算不,那内务府的那些总管大臣们又算甚么?都蠢如猪狗么?”
李暄:“……”
他目光不善的看着贾蔷,深感被冒犯了。
尹后在旁边见贾蔷有些尴尬,便笑着宽慰道:“到底是年轻,虽然你先生和韩相他们一心革新朝政,并以考成法来督促外省官员收缴税赋,以充盈国库。但朝廷要的银子,不是商贾的那种银子。若是拿商贾的银子,去给官员们发俸禄,让他们知道了,怕是有人宁肯饿死,也不会看那银子一眼。
贾蔷,这个道理连本宫都明白,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皇属意你为内务府总管大臣,可不只是因为你会赚银子,更是对你宠眷和信任,你莫要本末倒置了。”
贾蔷还能说甚么,只能谢恩,而后如实道:“皇,臣确实有信心,让内务府成为天下第一商号。但也需要皇派一个,可真正镇的住贪婪腐败和乱往钱庄里胡乱伸手的人,督促钱庄严格遵守规则行事,甚至严格到,连军机处和皇也不能随便改变的地步。只要做到这一点,臣敢保证,百年内,天家再无缺银之忧。臣其实建议,由皇后娘娘来做这个督官……”
尹后闻言显然大吃一惊,妙目圆睁看了看贾蔷后,转向隆安帝笑道:“还有比他更大胆的没有?”
贾蔷忙补充道:“娘娘,臣非信口开河,娘娘对待尹家都要求如此严格。今儿去恪怀郡王府和恪荣郡王府,王爷打的也是娘娘的名头,告诉恪怀郡王和恪荣郡王,娘娘知道他们的作为后有些失望,他们才一言不发,将从内务府拿去的银子归还,并表明会配合户部,对王庄进行田亩清查。所以臣以为,若由娘娘来做这个内务府钱庄的总庄主,一定会最大程度杜绝别人乱往里面伸手。”
尹后还想说甚么,隆安帝却是摆了摆手,对贾蔷道:“朕既然已经将内务府交给了你和李暄,那到底该怎么办,请哪个来做这个总庄主……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总之,不许给朕捅娄子……有皇后看着你们也好,朕也放心些。”眼下对隆安帝而言,除了新政外,别无大事。所谓的总庄主,于他看来与儿戏无异。眼下尹后六宫大权都交给了贾元春,又不必晚陪他看折子,每天都在张罗着各式清淡药膳,或是按时请他去后花园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满意,所以乐得看到李暄、贾蔷两个小辈,弄些新鲜玩意儿彩衣娱亲。
顿了顿,隆安帝瞥了眼戴权,又问贾蔷道:“这个节点,你把贾家内眷和林爱卿之女送到船南下,贾蔷……那些人可是连朕的绣衣卫指挥使都敢围杀。到现在,案子还未破,难寻蛛丝马迹……你就不怕再有人失心疯,对你的船下黑手?”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皇,若是行陆路,那臣还真不敢。可是行水道……臣如今为绣衣卫指挥使,正好近来将三大千户、十二大百户,还有他们最得利的心腹助手一道打发南下。再加,臣这一年来,在运河投进去比一座金山还要多的银子,和漕帮的关系也不错……贼子终究是不了台面的,不露面则还罢了,若是露出点踪迹来,臣必替皇除此大害,也为魏永报此大仇!臣就不信,那些藏在地下面都不敢露的魑魅魍魉之辈,还能成甚么大气候!”
隆安帝闻言,看着意气风发的贾蔷缓缓点了点头,又同尹后道:“看着他们,朕总觉着自己老了……”
李暄难得壮胆宽慰隆安帝道:“父皇,不是您老了,便是再倒退三十年,您也不会像他这样爱吹牛!”
隆安帝哼哼了声,尹后则嗔了李暄一眼后,笑劝道:“皇别苛责孩子们了,难得他能如此坦诚,将心里所想都告诉了皇。臣妾虽不知前面的朝政事,但想来那些臣子们,断不会如贾蔷这样,愿意将心里各样打算明明白白的都告诉皇。臣妾觉着,很难得,也真是不错呢。”她看着贾蔷,显然越看越顺眼。
隆安帝笑道:“好!既然皇后这样为他说话,那朕也就不多说甚么了。”
说罢,他看向李暄问道:“今日你们还去李晓和李时府了?”
李暄干笑了声,点点头道:“宗室里几个老王和国公都在说风凉话,说三哥和四哥在内务府里也没少捞,看看儿臣和贾蔷到底能不能秉公处置,儿臣没法子,才求到三哥和四哥府。不过好在,他们都通情达理,很支持儿臣和贾蔷的差事。父皇,如今便是不用发行劳什子国债,内务府收回来的银子,也够拆借给户部了。”
隆安帝不置可否的“唔”了声,又问道:“那宁王府那边怎么说?”
宁王李皙就是一任内务府总管大臣,太皇在时,李皙和义平郡王之子李春、李明,都是九华宫的常客。
相比之下,李暄兄弟们除了李时外,其他几个都不受太皇和皇太后的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