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啐笑道:“好姐姐,你快去一边顽你的罢,愈说愈不像!”
说着,自己解开了大氅系带,紫鹃接了过来,和雪雁一道去寻了黛玉的卧房安置。
其她女孩子们也都不在大厅晃悠了,三三两两各回各的卧房,果有要好的,则挤在一起。
等小丫头子们都走了,几个黛玉、湘云、探春、惜春、宝琴坐一桌,凤姐儿、平儿、可卿则沿窗落座。
原本香菱、晴雯也算够身份坐厅,偏她二人“自甘堕落”,愿意和小丫头子们一起顽,也就随她们去了……
黛玉目光扫了一圈,见姊妹们一个个都面带笑意,凤姐儿、平儿和可卿亦是。
可卿……
真论起颜色来,这个可是冠绝东西二府的。
看着静静坐在那,垂着螓首嘴角带着浅笑的女人,黛玉心里也不知是甚么滋味。
而许是感觉到黛玉的目光,可卿忽地颤了颤眼帘,随即抬起,看了过来。
迎黛玉的目光后,可卿面色微微一变,强笑着站起身来,问候了句:“林姑姑……”
黛玉笑着点点头,却并未说甚么。
她不是故意拿捏身份,她又岂是那样的性子?
只是单纯不知道,该说甚么……
凤姐儿在一旁和平儿对视了眼,二人眼中都闪过一抹担忧,凤姐儿笑着打圆场道:“林妹妹,秦氏在东府闷久了,这回也跟着出来逛逛,都是托你的福!你是最大方的,想来蔷儿也是知道你不会怪罪,这才多带了些人来……”
“呸!”
对凤姐儿黛玉就自如许多,啐笑道:“我倒是不怪罪旁人,单怪罪你。谁让你来的?”
凤姐儿高声笑道:“哎哟哟!你当我愿意你家船?不信你问问她们姊妹,昨儿在荣庆堂,我都求了情,让蔷儿换大嫂子来逛这一遭罢,我留在家里服侍老太太,看管家里。偏蔷儿不许,非要让我来,我有甚么法子?”
一旁平儿见黛玉脸色都变了,忙解释道:“姑娘别听奶奶轻狂,爷那是教给了奶奶差事……”
黛玉奇道:“她能做甚么?”
凤姐儿也看出黛玉的不喜,笑道:“我还能做甚么?除了替你们家那位得罪人去,又能做甚么好差事?我这哪里是回娘家去,分明是要回去做恶人!林妹妹昨儿是没来,不然必是要你评评理的!
我多少年没回娘家,本想带些值钱的回去,让蔷儿看到了,楞是让林如海又收了回去,只让带些京城土产回娘家。这还不算,还要带四个绣衣卫番子。让我回家给金陵贾家和王家的人说,让他们不要作死,谁做过甚么恶,该补救的补救,补救不得的就自首。还有朝廷就要丈量田亩清查土地了,让金陵老亲一个个尾巴夹紧了,不许违逆。不然,回过头来死到临头莫怪他……
林妹妹,你说说,我这是回娘家省亲的,还是回娘家绝交关系,恩断义绝和人结仇去的?”
黛玉心下好笑,面则正色道:“他既然让你去这样办,自是为了王家、贾家在金陵的亲族好。许是他们一时不能明白,可等些时日,他们必会明白过来,你是真心为他们好的。”
一旁探春、湘云闻言,差点没笑的仰倒过去。
湘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同凤姐儿笑道:“二嫂子你还是歇歇罢,也不看看你在同哪个告状!林姐姐能向着你?”
凤姐儿也是又气又好笑,不过她本意原也真在告状,只能连连苦笑道:“罢罢罢,真是那边挨了欺负,这边又受折磨,我真是好苦的命呐!”
黛玉不理她,对于凤姐儿的讨好和可卿的畏惧心知肚明。
但她不喜欢这样,虽对有些事不满意,但她却不会把账算在这些苦命女子身。
按下此节不表,黛玉看向探春,笑道:“我记得你喜欢那两句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回可要圆你的梦了?”
探春洒然一笑,轻轻将船窗打开一条缝隙,清寒的河面晨风吹进,让人精神一震。
东方旭日初升,金色阳光洒了进来,探春喜爱之极,她轻声笑道:“二嫂子虽有些拍马屁,但话也不算差。咱们能有这样的机会,确实托了林姐姐的福呢。”
单凭她一个庶出丫头,湘云和惜春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女,又怎么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福气?
她心里是明白的……
黛玉气笑道:“我就说,一个个成仙成佛了不成?出这样远得门儿,走那么些天,一个个一点看不出离别之苦来,原来都藏在这,对着我来了不是?便是没有我,你们想去南边儿逛逛,蔷哥儿打发凤姐姐去南省办事,你们想一道去,难道果真就去不成?三丫头,还有云丫头,蔷哥儿待你们难道差了?往后要长相处的,都少轻狂!连你们也是。”星眸一转,将平儿、可卿也带了进来。
平儿自是满面笑容,便是可卿脸,也浮起了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