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不知他怎说起此人,颔首道:“正是,这会儿在太仆寺,早还见了,也正在太仆寺下狠手,整治马场。”
韩彬点头道:“那就让他快些,拾掇完太仆寺,入兵部做尚书。此人,桀骜奸猾,但手段了得。老夫在两江总督任前,他与金陵各大家族交往莫逆,和甄应嘉都以兄弟相称。老夫施辣手整治两江后,他见风使舵倒是极快,翻脸不认人,配合老夫很是办了几件漂亮差事。此人不可深信,却不妨先用一用。”
张谷从外面进来,笑道:“半山公,你老这可是有些唯才是举的意思,是不是过于急躁了些?”
韩彬叹息一声,道:“时不我待啊!去将秉用、广德寻来。”
未几,左骧、窦现进来,韩彬让人将门封住后,就将与隆安帝相议之事大致说了遍。
听闻这番大政方针后,数人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如海缓缓道:“半山公啊,此政,是真正要捅破天呐。”
张谷也满面肃然凝重道:“我现在都嗅到了血腥气,这得……这得掉多少脑袋?”
左骧苦笑道:“百年后,我等必背千古骂名!”
窦现却咬牙道:“此政大善!尤其是宗室、世勋、巨族,天下田亩十分,只他们就占去七成以!不让他们纳粮交税,新政再怎么变,也只能解一时之患!半山公高才!”
这几人中,数窦现家世最穷,所以最仇视巨室。
林如海笑了笑,提醒道:“半山公,且就先暂定三年考成法罢,但是到底何时实施后政,要看天下大势。我等受皇恩深重,步步皆要谨慎,莫要做祸乱天下的罪人。”
窦现闻言勃然大怒,不过韩彬压住了他,后对林如海道:“如海,你所言甚是。所以,老夫才让子升去兵部,尽快将兵部拾掇利落,这有助于皇早日理顺军权。子升去兵部后,户部要多帮衬一番。”
林如海闻言,缓缓颔首。
……
宁荣街,东府大门前。
贾蔷看到候在门口跪地请安的林之孝,有些震惊了,问道:“你在这干吗?”
林之孝赔笑道:“老太太……还有二.奶奶、姑娘们请侯爷去一趟,林姑娘也来了。”
贾蔷啧啧了声,对贾母有了新的认识。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这老太太居然还想着缓和?
有心不去罢,又有姊妹们的体面在,尤其连黛玉也来了。
不肖多问,昨儿他都请不动,必是贾母打发了轿子给抬来的。
“你先去罢,等会儿我自己过去。”
贾蔷摇摇头,往里面去了。
西路院小院。
贾蔷进来时,就看到晴雯气鼓鼓的正拿着个帕子在擦抄手游廊的柱子。
看到贾蔷回来,也只瞥了眼。
得,必是又生气了。
贾蔷一手拎着包袱,一手前,单手将人扛起,也不理她在肩头的挣扎叫嚷,给扛进了里屋……
半个时辰后,晴雯一双桃花眼里都快能凝出桃花露来,俏脸晕红,吃茶狠狠漱了几回口后,才瞪眼将生气缘由说出。
原来姑娘小姐都回来后,西府老太太今儿大起东道。
本也没甚么,可她不该巴巴的派人来,只请了香菱、平儿过去,倒把她落下了!
贾蔷闻言“大怒”:“香菱就这样抛弃了你走了?”
晴雯皱鼻子嗔了他一下,道:“那蹄子倒是记得我,平儿姐姐也邀我一道去,可人家又没请我,我可不愿厚着面皮巴狗儿一样送去让人取笑!便是请我去,我也不去!”
贾蔷哈哈笑道:“就是,有甚么了不起的,赶明儿爷单请个东道,也不叫她们!”
晴雯信个鬼,却又奇道:“我听说是要等爷回来后才开席的,爷怎么也没去?”
贾蔷道:“那破东道,哪有你香?”
晴雯俏脸大羞,啐了口,可心里却熨帖极了,桃花眼白了贾蔷一眼后,道:“你还是快去罢!耽搁那么久,旁人饿着了不当紧,林姑娘也在。饿着了她,岂不是罪过?”
贾蔷笑道:“怪道林妹妹最疼你,也不枉她一番苦心。”
晴雯哼了声,要给贾蔷换衣裳。
贾蔷指了指带回来的包袱,道:“把这个换罢。”
晴雯打开一看,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叫道:“爷,如今莫非成了国公爷了?”
贾蔷好笑道:“你还是个小官迷?没有,还早呢,只是先赐服,让我过过瘾。”
晴雯喜滋滋道:“虽还没有,可连衣裳行头都赐了下来,可见是不远了。”
说着,展开帮贾蔷更换了起来。
换完,看着玉树临风的贾蔷,只觉得贵不可言,连眼睛都不想挪开了……
正这时,听到外面传来戏笑声,道:“如今真是愈发成了祖宗了!说着已经回来了一会儿过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