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文人相轻之说。且,先生虽在扬州盐政为朝廷为皇立下大功,于山东更是光彩夺目,可那几人果真就伏先生,位居次辅之位?就资历来说,他们其实应该还在先生之的。”
林如海闻言面色微变,他微微皱眉,看着贾蔷道:“怎想起问这些?”
贾蔷正色道:“弟子也曾思量过新政,其实想一想,历朝历代都不乏有名臣,以敢为天下先之大气魄,和强硬的手腕,试图从既得利益群体中,夺下一部分利益来,为国运续命。有的成功了,但也有不少失败的,下场颇惨。
如今君明臣贤,弟子自不怀疑,经过艰苦斗争后,能做到新政大行天下。可是弟子观史,发现即便青史之曾留名的那些中兴名臣,甚至是那些开国名臣,也不是说就真的一心为公。
他们彼此之间的斗争,也从未少过。
按理说,这样才是正常的,可今日我瞧着那些人,对于半山公将先生列居其次,好像都没说甚么,甚至乐见其成?
我就觉得很有些不对,他们该不会在憋着甚么坏罢?”
林如海闻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贾蔷后,摇头笑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从未当过一天正官,居然能想到这些……”
贾蔷干笑了声,道:“弟子只是素来习惯以人性本恶来揣摩人心……”
林如海闻言,有些疼爱的看着贾蔷,道:“不需如此,为师能应付得了,也能庇佑得了你平安。”
贾蔷笑了笑,道:“有备无患嘛。都说阵父子兵,弟子也不忍心见您老忙于国事公务之余,还要提防一些明枪暗箭。您放心,我再不会随意砍宰辅公子脑袋了……”
林如海闻言失笑,他顿了顿,缓缓道:“其实改革新政,正如你所言,是从庞大的得利人群中,夺一部分出来,分给百姓,让穷苦百姓能喘口气,有条活路。而说到底,最后是落到户部财政的。所以,再从得利人群口中将利夺回来前,户部的差事是最难、最重,也是最累的。他们目前,自然要先谦让一番。而等银子到国库,到了该分配利益时,那会儿兴许会激烈些。而且,眼下他们各自的抱负都要用银子,对于财神爷,还是供着些的。”
贾蔷点点头,道:“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林如海笑着提醒道:“莫要胡乱,新政推行天下,其中遇到的艰难,不是你能想得到的,若不能下一心,至少也要抱着求同存异的心胸,是走不远的。你眼下为绣衣卫指挥使,更不能乱来。不然,皇那边说不过去。蔷儿,你要知道,皇可不止绣衣卫一家耳目……”
贾蔷点头应下,笑道:“先生放心,如今众正盈朝,我不会乱来的,天下大势在新政,我自知惹不起,就是提前做些小小的准备……”
林如海倒没在说甚么,他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罢。”
贾蔷赔笑道:“那弟子先去清竹园,和师妹告个别……”
“去去去去……蔷儿!”
林如海正赶人,忽地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贾蔷。
贾蔷不解回头望来,就见林如海双目看着他,眼睛里是少见的认真,贾蔷心头一凛,以为林如海要警告他甚么关于黛玉之事,忙恭敬道:“先生有何教诲?”
却听林如海轻声道:“蔷儿,记住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眼下宫里待你极好,但万不可轻狂,忘了根本身份。需牢记一言:伴君如伴虎。去罢。”
……
清竹园,黛玉闺房。
月亮窗下。
一张梨花木书桌边,黛玉单手托着粉腮,黑漆漆的灵秀明眸望着贾蔷,见他好久未言后,忽然呼出口气来,抿嘴笑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吓人?”
贾蔷进来时面色凝重,坐下后又一言不发,紫鹃和雪雁都唬了一跳,倒是黛玉不慌不忙,让他坐下后,就等着他回神。
贾蔷转眼看了圈,发现屋里雪雁已经不见了,但紫鹃还在,边唤了声:“紫鹃!”
紫鹃莫名,应道:“怎么了?”
“消失!”
紫鹃:“……”
黛玉“噗嗤”一笑,拿绣帕丢了丢,嗔道:“就知道欺负紫鹃,回头我也欺负欺负香菱儿!”
贾蔷干笑了声,道:“那算了。”
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又问道:“刚是怎么了?”
贾蔷却又看向紫鹃,道:“我刚认真的,我和林妹妹说会儿话,你先回避一下。”
紫鹃气恼道:“这都夜了,侯爷能进姑娘屋里已经算不错了,还想其他的,却是不能!”
贾蔷黑下脸来,黛玉啐他一口,而后回头对紫鹃道:“你先去碧莎橱,一会儿再过来。”
紫鹃没法子,只能叹息一声,郁气满满的走了。
紫鹃刚出门,贾蔷就将黛玉的柔荑握在手中,嘿嘿笑道:“明儿去不去桃园?”
黛玉俏脸晕红,灯烛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