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外官道,贾蔷和李暄在数十国公府亲卫和王府护卫的护从下不疾不徐的骑马东来,相互嘲讽羞辱,让周围亲卫和伴当们忍的十分辛苦。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闺蜜之间完全是两回事。
女孩子间,即便是闺蜜,说起话来仍要注意分寸,以茶言茶语较多,冷不丁越界了,就容易生气。
男人之间……友情越深,挖苦讽刺的尺度越大。
当贾蔷亲眼目睹李暄准备的四轮马车在一处外宅接了一个遍体红绸的漂亮女孩子车后,他就开启了洪荒之力,各种吐槽。
当然,李暄也不是吃干饭的。
贾蔷和凤姐儿的事在贾家都只是隐隐相传,在外面更没甚么风声。
但贾蔷和蓉大奶奶的风流韵事,却是外面久盛不衰的豪门香艳故事。
若非贾蓉的伤是被贾珍打的,那时贾蔷还在江南,那贾蓉之死,怕都脱不了干系。
总之,李暄反击起来也很过瘾。
正当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时,贾蔷忽见前面有三四架四轮马车往回走,登时哈哈大笑道:“王爷,我看你今儿的算盘是打不响了!人家都散场子了,你还在这慢悠悠的扯淡!”
李暄见之真是急了,忙打发人把那几个纨绔叫过来,问道:“怎散场子了?”
那几个年轻人一看到贾蔷,眼神就有些不对了,干笑道:“没……没甚么,家大人管得严,不敢去跑了。王爷,侯爷,您二人自去就是。”
说着就要走人。
李暄虽惫赖,可人并不傻,一看这几个鸟货的神情,就知道有事。
李暄扬起皮鞭喝道:“爷问话,你们这几个球攮的也敢打马虎眼?信不信爷今儿把马放了,让你几位给爷拉车?”
那几个纨绔顶多也不过是三四品官的子弟,或是京中巨富的子弟,哪里敢得罪李暄,因此忙道:“王爷、侯爷往前去一看就知!好像是侯爷家的奴才,骑马冲撞了罗家太夫人的车驾,如今两相正斗了起来。我们虽不肖祖辈,却也不敢掺和到这样的事里来,因此早早避开了。”
李暄闻言愕然,看向贾蔷。
贾蔷一言不发,扬起马鞭喝了声:“驾!”
李暄虽觉得可能要出事,但也没想着能出多大的事。
贾蔷和罗荣,或者说林如海和罗荣关系不睦,他是知道的。
不过在两者间如何站队,那还用想么?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若撤走,往后和贾蔷的情分,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因此,哪怕如今丁点儿都不想掺与进是非里,李暄也没往后退的余地。
他啐骂了声后,一打马身,带人赶紧跟了去。
“打!打!”
“这球攮的还敢嘴硬骂人!”
“打死他!奴才冲撞罗相爷府的太夫人,还敢骂人,打死了到朝廷打官司也打得赢!”
“林如海、窦广德欺人太甚,连下面一个奴才,也敢冲撞罗相府太夫人的车驾,这不是欺人太甚么?都他娘的……哎哟!”
这位话没说完,听到后面动静回头一看,却差点没把魂儿给吓掉。
贾蔷当了不短时间的风云人物,尤其是在东城清扫大街时,神京城内的衙内纨绔们没少去观光看景儿取乐。
可私下里嘲笑归嘲笑,各种看不起,但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也只能在私下里过过嘴瘾,真对了……呵呵。
那夜林如海女儿马车被烧,这位主儿掀起何等风浪,并不是秘密。
他们敢蛊惑罗家和贾家放对,那是实在闲的蛋疼,想看热闹。
再者,认为罗家和贾家势均力敌,不会怕甚么。
可再怎样,这边正说着贾家的坏话,传说中的狠人却骑马从后面赶来,他们岂有不心惊的。
差点没从马掉下去,一个个也闭了嘴。
莫说他们,连罗斌见了都胆战心惊。
他也不全是草包,今日事,他自觉没有理亏。
罗家老太君云氏,正经的朝廷册封一品诰命夫人,其所乘八抬大轿都是官轿,贾家一个下人,怎敢冲撞,更遑论骂人?
等贾蔷骑马近前,看了眼云氏的官牌勒马以示尊重后,罗斌见之愈发心定,策马前高声恶言道:“宁侯,今日我奉太夫人去护国寺敬香,你家下人不知礼数,连宁侯在官牌前都要勒马,他反倒一头冲撞来,还恶言辱骂,今日宁侯可否与我罗家一个交代?”
贾蔷闻言脸色难看,后来李暄赶来听了,也皱了皱眉,一挥手,让一圈见礼的起来后,对贾蔷道:“这事儿……差不多就行了。谁打的人,打回来就是。再闹大了,不大占理啊。”
罗斌:“……”
贾蔷摇头道:“我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果真是贾家下人无礼在先,今儿这亏,我认了,绝不会闹大,谁打的,断一双手就好。”
李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