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龄官那样喜欢爷,夜里做梦哭着说梦话,生病了烧糊涂了,念的都是爷的名字,可爷就是不往家里领。可见,不是因为这个才疼我的!”
贾蔷闻言,头疼的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忽见香菱一阵风跑过来,呼哧呼哧急道:“爷,我想救个人!”
晴雯啐道:“这是灌了甚么风,急眉赤眼的跑来胡吣?”
香菱也不理她,急巴巴的看着贾蔷。
贾蔷奇道:“想救哪个?莫不是门外有卖身葬父的孝子孝女?”
晴雯闻言吃吃笑了起来,香菱却急得涨红了脸,道:“不是外面的,是西府的茜雪!她被太太赶出去了……”
晴雯都坐了起来,“啊”了声,道:“茜雪被赶?她很本分的一人呀,规规矩矩的,见人便笑,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就是生的不算太好,听说西府伺候宝二爷的姑娘里,数她不受待见。那宝二爷也不是个东西,生气的时候,茜雪最容易成受气包!”
贾蔷仔细想了想,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前世读红楼,宝玉唯一一回对女孩子发飙耍酒疯,便是对茜雪。
随后,伺候他许久的茜雪,就成了“走了的茜雪”了……
这倒还则罢了,关键是,贾蔷仍记得,茜雪一篇时有一脂批,讲的是茜雪至狱神庙,不计前嫌的宽慰宝玉……
除了刘姥姥、贾芸和小红外,这个丫头,亦是极难得的姑娘。
沉吟稍许,贾蔷问道:“赶她出去,可是没有去处?”
香菱道:“茜雪她娘早死,她老子续娶了后娘,她后娘就把她卖到贾家当丫鬟,那会儿才六七岁。如今她老子病着,家里只一个后娘和弟弟,凡事都是她后娘说的算。茜雪说,她那后娘早就想叫她出去,要将她卖给一个看牢的老鳏夫,那老鳏夫比她爹还大哩,说是许下了足足三百两的彩礼银子。这会儿她只是哭……爷啊!不要茜雪出去嘛!”
香菱上前抱住贾蔷的胳膊摇啊摇啊摇,小狗一样拿脸在贾蔷脸色腻啊腻啊腻。
晴雯在一旁都气笑了,啐道:“还有没有点样子?”
贾蔷呵呵笑了笑,轻轻捏了捏香菱的俏脸,道:“你拿我的牌子,去给前面说一声,让他们把人带来。以后,就跟着你罢。姨奶奶身边,也是要跟着丫鬟伺候的。”
香菱闻言,俏脸登时红了起来,小声道:“爷,我有晴雯就够了……”
晴雯:“……”
趁着香菱还在贾蔷身上腻乎,晴雯一个猛虎扑食,骑在香菱身上就是一通忘八拳:
“姑奶奶我是你的丫鬟?”
“给你端茶倒水伺候你几回,你还不知足,还想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我叫你有我就够了!”
“我叫你有我就够了!”
“啪啪啪!”
“啪啪啪!”
晴雯好一通抽打后,香菱屁股一撅,轻轻松松就把她给顶了下去,香菱还得意道:“赶明儿你伺候爷,我也给你端水倒水!你一日不伺候爷,就得帮我端哦!”
“凭甚么?”
晴雯从床榻上挣扎坐起,瞪眼道。
香菱笑的有些奸,道:“你果真还想让旁人来端?那我可要去寻龄官了哦!”
晴雯:“……”
气呼呼的喘了会儿,又瞪了眼坐岸观火乐呵呵的贾蔷,随后啐香菱道:“你这憨子,还说想去救人,你再不去,茜雪那小蹄子都要被送去和那老鳏夫成亲了!”
香菱闻言面色一滞,再无得意,登时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晴雯气呼呼道:“这小浪蹄子,倒是愈发奸诈阴险了!”
“哈哈哈!”
……
西府,厨房西侧的一片空地上。
一口井沿边。
琥珀、素云、彩霞、玉钏儿、麝月、翠墨、翠缕等大丫鬟,一个个面带悲色的看着背着一个小小包裹的丫头在那哭泣。
这丫头,便是茜雪。
虽然比不得晴雯、香菱等生的秀美,没那样惊艳,但也是个标致的。
琥珀等女唉声叹息,都是小时候一起长起来的,如今见茜雪被赶,想着往后几无再见之日,又岂能不悲伤?
翠墨是探春的姑娘,脾性也类探春,这会儿看着彩霞道:“你是太太跟前人,难道就没同太太说,此事和茜雪并不相干?宝二爷要撵的是李嬷嬷,又不是茜雪……”
“快别说了!”
彩霞脸色难看,道:“太太也是没法子,李嬷嬷是宝玉的奶嬷嬷,府上规矩从来都是奶嬷嬷当半个娘敬着,这话传出去,外人如何看宝玉?所以只能让茜雪受些委屈。若不是这样,太太又怎会不要赎身的银子,反倒给她娘二十两银子?”
翠墨还想说甚么,却被素云、麝月等人劝住。
玉钏儿冷笑一声,道:“宝二爷怎么说?”
麝月摇头道:“太太发了话,宝二爷还能说甚么?”
翠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