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她是知道尹后心中之苦的。
大皇子李景,酷似隆安帝,不仅模样像,连性情也像。
只是像的有些偏了……
隆安帝异军突起登基前,任谁都难以亲近这位冰山王爷。
但时任廉亲王,对于中层实干的臣子,还是能相处的很好。
且难相处是难相处,却不居高临下的傲慢他人。
李景却不同,他的孤傲,是对所有人都如此,令所有人都难以亲近。
不止天性如此,似乎还刻意的去模仿隆安帝。
只是时情早已不同,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一味的生搬硬套,好似天理如此,那就不对了。
为了此事,尹后简直操碎了心,说了一百遍也没甚效果。
大皇子,自负的惊人……
听闻太夫人之言,尹朝也变了变面色,抽着冷气头疼道:“老太太不提,我还忘了回来说了。这老大真是让人头疼,新安伯才从榆林镇回京,担任兵部右侍郎之位。结果老大当天傍晚就和人闹僵了,虽然新安伯陈年后来低了头,可任谁都看出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个老大呀,也不知该怎么整。倒是老四,才到户部,就和上下打成一片。老四是真聪明,对林如海执弟子礼,也不瞎伸手掺和。老太太,我瞧着老大有点悬。”
尹家太夫人闻言,脸色十分凝重,却也一时不知说甚么。
这种事,连天子、皇后都没法子,别说当今,便是古之明君如唐太宗者,太子不贤,他又有甚么法子?
大太太秦氏还是想不明白,道:“可这又和娘娘请立皇贵妃有甚么干系?本就不稳当,又交出后宫大权,莫不是出了甚么事……”
尹朝听了糊涂,皱眉道:“立甚么皇贵妃?交权?”
他再没心没肺,涉及到尹家的根本,也不由他紧张起来。
尹家太夫人叹息一声,将事情说了一遍后,道:“如今却是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着实让人心焦……”
正这时,忽见有婆子急急进来,禀道:“老太太,外面来了宫里的凤辇,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接咱们家姑娘进宫的。”
尹家太夫人忙道:“朝儿先去请中官吃茶,浩哥儿媳妇,速去请子瑜和蔷哥儿来。”
二人不敢耽搁,忙各自出去。
未几,贾蔷和面带浅笑的尹子瑜进来。
贾蔷先请辞,尹家太夫人宽慰两句后,贾蔷离去。
等贾蔷走后,尹家太夫人拉着尹子瑜的手,很是叮嘱了几句后,方让秦氏和孙氏亲自送出门去,让尹朝、尹浩护着进宫。
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今夜尹子瑜回不来,尹家无人能安眠……
……
贾蔷出了尹家,又往布政坊林府而去。
可惜林如海还未回府,清竹园内。
贾蔷捏着眉心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黛玉嘴角噙笑,坐在一旁做着女红,时不时的抬起眼帘看他一眼。
她没想到,贾蔷之前许诺的,只要没皇命,就每天都来见她一回,竟没诓骗她。
其实也不需要做甚么,只这样静静的坐一坐,彼此分享些静谧的时光,就很幸福了。
不过,享受了小半个时辰后,贾蔷还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遍,听的黛玉瞠目结舌,道:“琏二哥哥,竟要和凤丫头一别两宽?你还帮他寻了尤大嫂子的妹妹做二房?”
八卦的火焰,忽闪忽闪的在那双清澈明眸中燃烧着。
贾蔷耸耸肩,摇头道:“这样也好,就当各自安好罢。你难道没瞧出来,二人早就水火不相容了,天生八字不合。”
黛玉迟疑道:“琏二哥倒是轻快了,带上二房远走高飞,可凤丫头……她如何承受得住?她虽看着张扬,心里其实也软和着呢。”
贾蔷笑道:“你又瞧错了,办妥此事后,她连剩下的那点病也全好了,像是解脱了一般,被鸳鸯拉去荣庆堂,又开始着手管家了。”
顿了顿,贾蔷道:“这些都是小事,日子总还要往好里过。现在我头疼的事,宫里晋封贤德妃为皇贵妃,家里那些混不吝的,怕又要开始作妖了。”
黛玉闻言,微微蹙眉道:“她们……又能作甚么妖?”
贾蔷叹息一声道:“执掌六宫宫务,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味着操控着许多人甚至是许多家族的命运。这样巨大的权力,将会给贾家带来极大的变化。别的不说,你瞧着罢,很快到贾家说媒的人,就能踏破门槛。二姑姑、三姑姑、宝玉还有史妹妹他们,都将成为香饽饽。另外,不知多少人家的诰命,要来恭维老太太,还有二太太。啧啧,真是添乱啊。”
黛玉闻言,并不关心王夫人的权势会不会大增,而是关心问道:“可会对你有甚么坏处不会?”
贾蔷冷笑一声,道:“她敢!贾家已经修了座道观,自然也能再容得下一座佛庵!”说罢起身,对黛玉道:“不等先生了,先回去敲敲警钟。若是让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