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放屁!你比蔷儿还懂?过了两天好日子,我看你都快不知道姓甚么了。”
平日里春婶儿见天儿的骂刘老实,刘老实也从来不还口。
可刘老实一旦开口,春婶儿就不敢言语了。
只是心里忿忿,这个外甥儿比天王老子还厉害,她是真想搬回苦水井青塔寺那边去住。
可她也知道,贾蔷断是不允许的……
贾蔷笑了笑,对刘大妞道:“去喊姐夫进来,哪有过家门不入的道理。”
刘大妞不干,摆手好笑道:“我可不去!这爷们儿在外面做起事来,脾气都是见涨的。上回我就劝他,过门儿时回家歇歇,吃口热的。他倒熊了我一通,说军中自有军法在,他敢这样做,虽旁人看在你的面上,不会怪罪他,可让他的手下怎么看他?你也别去叫,让他好好当他的差罢。”
贾蔷笑道:“那怎么办?兵马司就要扩充十倍,姐夫眼见着麾下的人要多出百十人来,以后岂不更忙?”
春婶儿听了却高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都道升官发财,升官发财,不升官,怎么发财?”
贾蔷哈哈一笑,道:“舅母我劝你还是别指望姐夫发财了,他的月俸银子发下来,还不够他请东道吃酒的。”
本以为春婶儿闻言会大怒,谁料她竟然不怒反笑,道:“好啊!爷们儿在外面做事,可不能扣扣索索的没出息。”
贾蔷奇道:“舅母不是说指望姐夫升官发财么?”
春婶儿啧了声,道:“小瞧人了不是?你舅母我,和你舅舅也是在码头上混了半辈子的,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通?不舍小财,哪里能得大财?”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舅母英明!”
又道:“你们在这待着没意趣,就去国公府里住两天,不是好看戏么?府上……哎哟,小戏班子还不能开张,国丧期间呢。”
刘大妞闻言笑道:“可不是?所以娘方才看到那两个姑娘才这样热情。”
贾蔷闻言,对刘大妞道:“这两个人背后,十分复杂。虽说我也觉得,她们两个不会是坏人。可是,我又怎么敢冒险?这个世上我在意的人不多,舅舅一家便在其中。所以,我不能有一点侥幸。”
此言一出,不等瞪眼过来的刘老实骂来,春婶儿就忙道:“好了好了好了,原是我的不是,总行了罢?”顿了顿却又道:“蔷哥儿,你也不必太过着紧我们。这一年来,因为你这个外甥,我们一家过的日子比从前好一万倍也不止。该享的福该见识的富贵都受用了,原先码头上那些人,再活三辈子也没这个造化。我们知足的很!所以,果真遭到甚么不测,也不会怨恨你甚么。这点道理,你舅母不用你舅舅说,也是明白的。”
贾蔷摆手笑道:“好日子才刚开始,还长呢,舅母你就和舅舅好生安稳的过日子就好,不必多想。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刘老实“嗯”了声,道:“回去罢。”
贾蔷笑了笑,问刘大妞道:“姐,小石头睡着了?”
刘大妞点头道:“按时让他睡,不听就揍。按你说的,养成好的性子,比给他留下一座金山更好。”
贾蔷哈哈一笑,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
宁国府,西路院。
贾蔷回到自己小院时,香菱、晴雯和平儿皆在。
香菱、晴雯在也还罢了,没想到已经搬到后面去住的平儿也在。
贾蔷奇道:“怎还没去歇息?明儿不是还要去会馆么?”
平儿无奈笑道:“爷啊,后面的院子,捣弄的比爷住的还好,我哪里住的安稳?我还是睡这边罢。”
贾蔷哈哈笑道:“真还有有福不会享的人?你不睡,赶明儿我们都搬过去住,这里留着当见客的地儿算了。”
“……”
平儿一时觉得,套路好深。
怪道那张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那样大,睡三四个人都有富余……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
平儿看着贾蔷,抿了抿嘴,轻声道:“爷,我们三个还有事要求爷呢。”
贾蔷松开了脖颈处的盘扣,扭了扭脖颈松快了下,见三人神情不大对,问道:“一家人,求甚么求,有甚么事快说。”
平儿与香菱、晴雯看了看,方笑道:“爷今儿让我们三个坐在桌面上,和爷还有郡主、宝姑娘一起用饭。爷的心意,我们自然明白,心里也感念爷的看重。若是平日里,我们也不忸怩,壮着胆子和爷的疼爱,索性没一回规矩就是。可是如今天这样的场面,我们若是落座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或是传到尹家人耳中,我们三个就成了轻狂不知礼的人,便是被打死都是应分的。爷……”
见她们仨一个神情,连素来有些张狂的晴雯都不说话了,贾蔷笑道:“罢了罢了,日后有外客在时,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不过你们心里得明白,爷我身边如今就你们几个梯己人,往后也不会再多多少。我素来以为,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