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仁慈堂一个街道外,荣府赶车长随和两个三等嬷嬷站在马车旁,看着不远处汹涌围向仁慈堂的人潮,无不面色骇然。
面色苍白的黛玉和紫鹃则在马车内一起按住了挣扎着想要下车去找贾蔷的香菱。
紫鹃按的吃力,头上见汗恼火骂道:“你这会儿往里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万一出了事,等小蔷二爷出来了还得再去救你!”
香菱面色惨白,她嘴笨不会说话,只是瘪着嘴流泪,还是想下车去寻贾蔷。
当下的女孩子和贾蔷前世的姑娘多有不同,谈个恋爱有点口角都会分手,合则聚不合则散,潇洒痛快,聪明快意。
而当下的女孩子则没那么会善待自己,认定一人后,那真是会在骨头上都刻上他的姓氏,除非男子早亡,否则多会从一而终,视和离为人生第一大耻辱之事。
香菱是个好姑娘,若是按照前世的命运,果真成了薛蟠的房里人,被那般折磨虐待,依旧对薛家不离不弃,直至枯血而亡。
如今苦了那么久,终于遇到一个体贴相待的贾蔷,又怎忍心看他落入险境而无动于衷?
紫鹃劝不住,黛玉拉着香菱的手,红着眼细声说道:“香菱,蔷哥儿如今在里面还不知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以为他不是个聪明人?”
香菱用力摇头,说不出话来,只是心焦如焚的呜呜哭。
那些如同疯了一般的百姓,着实唬住了她。
她不敢想象贾蔷在这样的冲击之下,会被伤害成什么模样
黛玉自己其实也是强撑着,却仍劝道:“既然他不是个笨的,遇到这等形势,必会想法子脱困的。万一一会儿他出来了,你倒陷落进去了,岂不连累他还要再回去救你?再者说,临来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咱们,若瞧见有意外事发生,让咱们先早早回船上,可见他事先就预料到会有事发生,心里也必有成算。你可不能一时鲁莽,拖累了他。”
香菱闻言登时不挣扎了,泪流满面问道:“姑娘,我们爷果真能出来?”
黛玉强笑着点了点头
紫鹃在一旁忍不住好奇问道:“香菱,你才跟了小蔷二爷也没几天,怎这样忠心?”
黛玉瞪她一眼,道:“忠心难道不是好事?都跟你一样,整日里拿我说嘴那还了得?”
紫鹃叫冤道:“姑娘可冤枉死我罢!”
黛玉没理她,本也是为了安抚香菱的顽笑话。
香菱见黛玉主仆看着她,慢慢低下头道:“我连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个很没来历的人。如今二爷收了我当房里人,他就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我的家人,我不想没了家人”
此言一出,黛玉和紫鹃一起红了眼,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马车外长随和嬷嬷一起发出恐惧夹杂着兴奋的惊呼声来:“坏事了!坏事了!里面烧起来了,好大的火!!快走快走,一会儿走不得了!”
香菱闻言“啊”的大叫一声,一下挣脱了紫鹃的手,眼神惊恐的就要往马车下跑,却发现马车车门居然反扣起,甚至行驶了起来,她急的拍车门哭叫道:“停车!快停车!我要下车去找二爷!”
外面的一个嬷嬷却道:“外面太乱了,我们要先离了这地儿回船上去。不然乱起来,害了姑娘可不行。你想下车,等离了这地儿再说。”
外面车夫在“驾驾”的邀赶着车逆着不断汇聚过来的人潮往外行,不断拥挤的人,着实让两个车夫和嬷嬷惊出一头冷汗来。
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可怕人潮声,车里的香菱放声大哭,被唬的面色发白的黛玉和紫鹃也被哭声感染,跟着哭了起来
她们何时见过这等可怕之事!
仁慈堂西侧花园内,贾蔷用袖摆抹去沾染在右脸颊上粘稠的血迹。
他想过来到这世上,或许免不了要杀人见血。
但他没想到,穿越回古代,杀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洋人传教士。
安德鲁神甫应该是个好人,可他手下的牧师却有恶人。
那些津门里丢失的孩童,多是他手下牧师养的地皮恶棍偷来的,一个卖三两银子。
如今苦主杀上门来,牧师自然不敢停留,想要和贾蔷一行人一起出逃。
贾蔷不许就露出凶恶之态,所以贾蔷先允诺答应,待其爬出洞口时,却被一石块砸死。
虽然贾蔷不知他到底干了什么勾当,但既然安德鲁神甫都认为除了薇薇安外再无无辜之人,那么此人必然沾染了大燕婴孩惨死的因果。
所以贾蔷杀起来,毫无心里负担。
看着惊恐的薇薇安,贾蔷淡淡道:“既然安德鲁神甫认为只有你一个人是清白的,那其他人一定有问题,只是罪状大小不同。此人形容凶恶,必非善类,所以伏诛。你不同,我答应了安德鲁神甫,就一定会护你平安。”
说罢,却对李婧道:“你带薇薇安去改装一下,换成男儿身,头发遮掩起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