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

意识朦胧之际，他一把抓紧了身旁的手。

南晚晴一愣，“之勉，你醒了。”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他反射性地把手抽回来，待看清了眼前的女人，他眼中的柔情逐渐消失，“注射过药剂了？”

“嗯嗯，你的病情已经压住了，之勉，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不会出事。”她说谎了。

“出去吧。”霍之勉别过了头，闭上眼，掩下眸中的那抹失落。

“之勉，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的药剂只有十二支了，之勉，我……”南晚晴咬了咬下唇，“我只是在提醒你，以后不要再为南鸢冒险了，也许在南鸢心里，你的命不值分毫，可是在我心里，你的命就是我人生的全部。”

霍之勉脸色本就难看，听她这么一说，更加难看，“我允许你留下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南晚晴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老太太吩咐我带给你的离婚协议书，她希望你跟南鸢离婚。”

霍之勉冷笑，“她希望我跟你在一起。”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的生命再受到任何威胁，我希望我可以守护在你身边，这样你只要一发作我就可以给你最及时的治疗。”

南晚晴手中有最大的筹码，她一手握着他的命，这一点，他不会不清楚，但是——

“我不会签。”

南晚晴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不会这么爽快地签下离婚协议，所以她留了一手。

她就是想看看，在生命面前，爱情是否经得起检验。

“之勉，你不必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固执，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更何况南鸢还是一颗回头草，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因为她受伤，这样，我会心疼。”

“你话太多……”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猝不及防地吐了口血。

“你……”霍之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其实，我并没有给你注射药剂。”南晚晴深吸一口气，“之勉，你不要怪我，我这是带着老太太的嘱托来的，我必须遵从老太太的吩咐。”

南晚晴说出这话的时候，霍老太太不知道还坐在哪儿喝茶，哪知道她最信任的人正在背后借着她的名义威胁她的孙子。

霍之勉已经分不清这是老太太的本意还是南晚晴强行扭曲老太太的意思，他的头痛得炸裂，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脑浆……

他几乎放弃了思考，大脑里一片浆糊。

南晚晴全程很平静，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流进了衣襟，根据霍之勉多年的发病经验，她知道霍之勉还能撑住，于是，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之勉，我把药剂给南鸢了，她要是在乎你的死活，自然会带着药剂赶过来，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南晚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躲到了窗帘后面。

“咯哒——”

门开了。

南鸢赶到的时候，霍之勉已经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

她坐在智能轮椅上，按了按手下的控制器，就朝霍之勉过去了。

霍之勉面色狰狞，浑身挣扎，本来是没什么理智的，可是看到她来了，硬是逼自己找回了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