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南鸢想喊他的名字，可是喉咙干得冒烟，只能发出第一个字的声音。

“碰”的一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不小心摔碎了，紧接着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她睁开眼，视网膜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男人的面容很憔悴，眼下一片乌黑，他的衣袖濕了大半，脚下是一滩玻璃渣子。

她张口，“我要喝水。”

霍之勉垂下眸子，给她倒了杯温水。

南鸢碰了一下，“太烫了。”

霍之勉往里面倒了半杯冷水，再递给她，“喝。”

她不满地皱眉，“你就不知道吹吹？”

“没心情。”他颓丧地低下头。

南鸢没跟他计较，接过那杯温水咕噜咕噜地喝下了，这才觉得嗓子好受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这是在哪？”

“私人医院。”

她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她开车撞上栏杆的时候，看到霍老太太倒在车前，她不知道为什么霍老太太会突然出现在车前，可能是恰好路过？

她试探地问，“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南鸢有些忐忑，当时那情形，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想开车撞霍老太太，结果方向盘打得太偏了，一头撞到了栏杆上，然后就把自己弄伤了。

霍之勉像是才回过神来，抬头问她，“什么怎么回事？”

“我开车撞到栏杆……”

“医生说你伤得不轻，现在养病最重要。”

他取过她手中的水杯，稳稳当当地放在床头柜上。

“……”他还真沉得住气。

“少爷，老太太要进来，我劝了好久，还是拦不住。”

非利在外面敲门。

“她想见我？”是不是想追究她所谓的‘罪责’了？

霍之勉打开门，“照顾好少奶奶，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医生。”

说完，就走了出去。

他把一切争吵都隔绝在病房门外。

霍老太太在门外尖叫，“之勉，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对你说了什么，你可长点心吧，别再听信那个女人的谗言了！”

霍之勉只是道，“奶奶，她是病人。”

“之勉，你也实在是偏心，她是病人没错，晚晴不也是病人，晚晴还比她更早住院呢，也不见你去看看晚晴。”

“她是我的妻子。”至于南晚晴什么状况，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之勉，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她吗？你难道没看见，她想开车撞我来着，她之前才把晚晴从楼梯上推下来，又对我起了杀心，指不定哪天连你也要害，她实在是恶毒，我们霍家留不得她。”

霍老太太从包包里掏出南鸢之前给她的离婚协议，“你现在就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吧，就当是保我们霍家一个平安。”

霍之勉心中一怔，并不是意外这份离婚协议的出现，而是他看见了页脚有南鸢的亲笔签名，所以这份离婚协议一定是南鸢给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付出和努力会慢慢地打动她，可是页脚的那个亲笔签名狠狠地打醒了他。

霍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勉，她已经在上面签字了，既然她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勉强了吧。”

“奶奶，你先回去吧。”

他接过离婚协议，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