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小雯你是卫生员啊!你救救班长吧!”
“先止血?对,先止血!”
杨志辉和陈伟东哭喊着,说着要止血,却又无从下手。
弹片就在肺里,这是最难受的!
如果打中的是心脏是大脑,会立刻死亡,但是打中的是肺,会被折磨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咽气!
以战场上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进行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即便取出来了,后续的伤口护理也是很要命的事情。
何况,这里没有军医!
小雯只是个卫生员而已,她只会简单的外科包扎,给军医打打下手而已!
她是没有能力进行手术帮他把弹片取出来的!
可以很残酷地说,李班长现在只能等死!
李班长张着嘴巴,说话的气泡音非常的严重,就好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那嘴型分明是在说:给我一个痛快的!
“杨志辉,你干嘛!”
陈伟东见杨志辉抬起了手枪,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抓住了。
杨志辉哭着颤抖着不说话。
李班长也红着眼眶望着他,无力地张着嘴。
“对不起班长,班长我做不到,啊……”杨志辉把手枪丢了,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不敢再去看李班长那痛苦的表情。
“一……”李班长努力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班长,班长你别说话了,班长,我们一定会救你的!说好的打完这场仗一起回家的,你特酿说好了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太平盛世的……”
“小雯,手术吧!死马当活马医了!把弹片取出来,剩下的再想办法!”
小雯绝望地摇着头,这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弹片射中的是肺!不是腿脚!
“班长?班长……”
李班长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已经只剩下尖锐的气音了。
刘顺兵拖着自己的断臂跪在他旁边,看着他那说话时候痛苦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哭着唱道:“一条大河波浪宽!”
边上其他人也恍然过来李班长在说什么了,哽咽着合唱:“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
这首歌是之前李班长开小灶请他们吃白菜粉条的时候刘顺兵仨人教他们唱的,后来哼着哼着整个连队和医疗队那边也学会了。
李班长很喜欢这首歌,毕竟他会唱的歌也不多了。
电影里这首歌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在众人互诉乡愁的时候,剩下的两次则都是在战场上。
每一次出现都比上次更加泪目。
李班长在战友们的歌声中,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眼前仿佛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个他用生命去守护的地方。
“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坑道外面,隐约有冲锋号传了过来。
敌人的炮火声已经停了,冲锋号的声音越加的明显。
“轰!”
又有爆炸声响起了,却不是在阵地上,似乎是从山下传来的,冲锋号似乎也是来自山下。
“班长,好像是援军到了!班长,班长……”
杨志辉激动地喊道,但李班长却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只是嘴角还含着一丝微笑。
电影的背景音乐还在唱着《我的祖国,夹带着冲锋号和炮火轰鸣声。
……
……
刘顺兵醒了,仿佛做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梦,醒来的时候脸颊还有泪痕。
身上盖着被子,应该是奶奶看他们仨喝醉了,也搬不动他们,只能给他们盖上被子以免着凉了。
边上的杨志辉和陈伟东还没醒,但脸颊同样带着泪痕。
他们没有穿越,只是喝醉了,做了一段好长好长的梦而已。
刘顺兵摸到了那枚不知道什么时候佩戴在自己胸口的勋章,下意识看了眼旁边柜子上老照片,照片里是他爷爷和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
爷爷虽然右手断了一截,但依旧抬头挺胸双目炯炯有神,嘴角仿佛带着一丝笑意。
“阿兵醒啦?哎哟,都说不要喝酒不要喝酒,年纪轻轻的干嘛糟践自己的身体哦!”奶奶从屋外进来了,端着一杯热水给他。
刘顺兵端着热水,脑袋确实是有些疼,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问一句:“奶奶,我爷爷叫什么名儿啊?”
老太太想了下,笑着回答道:“刘子兵,人民子弟兵的刘子兵。”
“那您呢奶奶?”
老太太慈祥地笑着。
电影画面也到此结束了。
给观众们留了个白,到最后也没解释到底是穿越了还是只是南柯一梦。
就在观众们以为结束了,准备离场的时候,电影最后却留了个小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