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贫道)拜见大王!”
德宝禅师和周玉真,双双被请进王宫,觐见已经回京一月的王渊。
尹秉衡与戚继光,持刀立于王渊左右。
尹秉衡呵斥道:“当呼陛下!”
僧道二人愣了愣,“陛下”逾制啊。天竺王等同于朝鲜王,只能称“大王”或“殿下”,“陛下”是大明皇帝的专属。
王渊笑道:“无妨。”
德宝禅师和周玉真却很识趣,双双齐呼陛下。又被王渊告之,今后面见国王,除非祭祀等重大场合,不必搞下跪磕头那一套。
周玉真心想:你不早说,我刚才都磕两遍了。
王渊招呼他们坐下,笑道:“周真人,好久不见。”
周玉真也说:“是啊,次与陛下相见,还是几年前大祀天地。”
王渊又说瞎话道:“德宝禅师的大名,孤在北京亦有所闻,早就慕名已久了。”
德宝禅师说:“微末虚名,不足挂齿。”
王渊直接封官道:“两位屈尊来到天竺,孤自当礼敬有加。两位且入翰林院,为翰林学士,挂职宗教科。周真人,另授道录司左正一。德宝禅师,另授僧录司左善世。”
左正一,左善世,都是大明宗教职务,前者是全国道士之首,后者是全国和尚之首。
有明一朝,武当确实鼎盛,但武当类似皇帝家庙。
从朝廷官职就可以看出,正一道是道教诸派之首,全真道只能屈居于其下,而武当正好属于全真道。至于龙虎山,“天师”称号被朝廷取缔,龙虎山的天师被呼为“嗣教真人”。
宗教官职,周玉真是听明白了,他疑惑道:“陛下,道士也能为翰林学士?”
王渊笑着说:“可以。”
“贫道惶恐。”周玉真暗自欣喜,觉得这趟来对了,他居然也有当翰林学士的一天。
王渊告诫说:“二位高德,孤只有一个要求。”
“陛下请明言。”德宝禅师和周玉真齐声说道。
王渊说:“你们在发展信徒的同时,亦当敦促信徒学汉话、写汉字。孤对土著归化的要求很低,只要他们愿意放弃原有信仰,能用汉语进行交流,能写包括自己名字在内的几十个汉字即可。二位高德,我不管你们每年发展多少教徒,只管你们的教徒每年有多少归化为汉人!”
这算是定下考核指标了,以每年归化的汉人数量为依据。
周玉真心中大喜,如果走基层路线冲量,他还真干不过德宝和尚。但他可以走中高层路线啊,纯以教徒质量取胜,至少中高层学写汉字更占优势。
可惜,周玉真没搞明白状况,印度的中高层,要么新绿教,要么信印度教,让他们改信道教可难得很。
反而是底层百姓,非常好忽悠他们改信,只是学习汉话和汉字比较困难。
当然,只要信进去了,贱民也能强行记住汉字。这并非胡扯,基督教在中国农村大量非法传教,很多不识字的老太太,硬是能慢慢学会阅读中文版《圣经》(作者君小时候被隔壁阿婆烦死了,有些很简单的汉字,能反复询问你好几十遍,今天记住了明天又忘)。
这一僧一道,在觐见王渊之后,各自获得一笔经费,同时获得一座废弃神庙。
他们也不挑挑拣拣,带着僧道众住进去,又雇工匠塑造泥胎神像。
周玉真供奉的是灵宝天尊,陪祀为王灵官和萨天师(萨守坚)。道观初创,暂且只塑三座神像,太老君什么的,还得等开拓业务之后再说。
周玉真又找了个翻译,一边学习土著语言,一边带着翻译发展信徒。
三个月过去,道观总算有了些香火,可惜全都是汉人移民,一个印度本地信徒都没有。这货的医术也不管用,因为沛阳城里,早就有了汉人医生,大部分药材还是从大明运来的。
周玉真终于慌了,叫来弟子问道:“这些日子,怎不见德宝秃驴?”
弟子回答:“德宝禅师,已带信众前往复州。”
复州,就是通州北边那个绿教小国,被苏丹联军屠城灭国之后,大量土地荒无人烟。王渊移民了一批过去,改称“复州”,但依旧荒芜得很。
跟周玉真的情况刚好相反,德宝禅师吸收了太多贱民入教。
这些贱民,只能做低贱营生,而且很多时候找不到工作,只能有一顿没一顿的当乞丐为生。
刚开始,德宝禅师拿出自己的传教经费,购买粮食来救济饿肚子的贱民。这一举动,顿时吸引更多贱民入教,直接把德宝禅师的经费吃光了。
无奈之下,德宝禅师再次觐见王渊,请求划出一块土地,佃租给那些贱民,而且还想借贷种子和农具。
王渊爽快答应,而且还开恩许诺:荒地耕种三年,需要照章纳税,纳税若满五年,那些荒地就归耕种者所有。
于是乎,德宝禅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