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的变法改革,不仅在地方,更在肮脏的京城,这破北京的市容他受够了!
人畜粪便是肯定没有的,那玩意儿属于等肥料,不知多少人抢着捡走。但生活垃圾随处可见,阴沟里的水臭气熏天,若遇沙尘暴再下雨,泥泞能够淹没腿肚子。
五城兵马司的功能太多太杂,身兼民警、刑警、巡警、火警、城管、环卫等诸多职责。就那么点人而已,哪里顾得来?
就拿环卫来说,五城兵马司自己不扫地,而是定期让差役去完成。
这些差役,属于徭役的一种,以“坊”为单位安排。即老百姓按照社区,轮流免费打扫清洁,优点是行政开支较低,缺点是隔很久大扫除一次。
于是,王渊给五城兵马司下令,让他们满城抓捕乞丐,抓捕那些苟活在城外的自阉者。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发给统一制服,全部转化为环卫工,负责清扫北京城的公共区域。由户部发给口粮和月薪,仍归五城兵马司统管。
城内乞丐,见一个抓一个!
一些职业乞丐,吓得只能去城外乞讨。一些穷困百姓,故意到城里当乞丐,等着被抓去做环卫工。
王渊是内阁首辅,又不是开善堂的。环卫工人足额之后,若还有乞丐被抓,直接送去西山烧炭、烧石灰、制水泥。
半年不到,京城市容焕然一新,天子脚下乞丐绝迹。
五城兵马司也被整改,分出盗房、火房、巡房等部门。一些专管治安,一些专管消防,一些专管巡逻……权责清晰,责任分明,哪里出问题了更好追责。
原有人员肯定不够,从京营士卒当中挑选补充,反正京营里面还有许多闲汉。
以前不是没人想过这么搞,而是朝廷财政困难,细分职责之后必须扩招,如此一来就开销太大。现在不怕,国库有的是银子,还担心发不起工资?
三个印度婆罗门子弟,住在南城外的客栈里,他们已经震惊得麻木了。
这三个家伙,分别姓迦乃士、特里维迪和舒拉克,都出身于南印度西部地区的大族。天竺棉会控制国政之后,汉人立即成为高贵人种,遥远的大明也被传为“鲜花盛开之地”。
三人于是被家族派来留学,学习更先进的文化知识,等将来回到印度,更方便给那里的汉人当狗。
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能够使用汉语交流。第一次停靠是在新加坡,那里跟印度港口没啥区别,第二次停靠则是在广州,宽阔巨大的城池把他们吓傻了。
接下来又在杭州靠岸,六十多米高的灯塔,让三个婆罗门子弟想要下跪。
天津以东的工厂区,浓浓黑烟喷着火星,仿佛一只只从地狱爬出的怪兽。听说那里就是噩梦起源,率先产出廉价的棉布,把南印度的传统纺织业冲击得一塌糊涂。
到了天津北,可怕的蒸汽巨兽,沿着铁轨而奔驰,把他们带进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
“今天进城,带你们去国子监注册。”黄煦敲开他们的房门。
三人站在过道,齐刷刷朝黄煦作揖:“多谢先生!”
十多个奴仆跟着下楼,黄煦皱眉道:“带这许多家奴作甚?一人只许带一个,专门给你们背书箱。”
“是!”三人乖乖听话。
南城外和东城外都非常繁华,外地商贾多住在城南和城东。商业的兴盛带动城市繁荣,城墙根下到处都是民居,并且在城外形成了街市。
舒拉克走到街道,好奇左右张望,看到许多背着书箱的士子。他忍不住问:“这些都是学生吗?”
黄煦解释说:“应考士子。下个月就会试了,他们如果考试过关,就能被取为进士,然后授予各种官职。”
特里维迪问道:“他们都是贵族吗?”
黄煦笑道:“他们大部分是平民出身。在大明,只要户籍正常,每个人都有资格读书考试做官。”
三个印度青年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突然,一群官差出现,把靠外围的解释弄得鸡飞狗跳。
工部营缮司郎中汤训,正是王渊的贵州老乡,也是一起拜入王阳明门下的同窗。他手里拿着营造图纸,大手一挥,最外围零星的民房就要被拆除。
这些民房,本就属于私人违建,朝廷可以直接拆了。当初刘瑾在城东建玄明宫,就拆除了千户违建房屋,而且一分钱补偿款都不给。
王渊自然不能这么做,否则民间声誉就毁了。
汤训又指着几座坟茔说:“贴出告示,半月之内必须迁坟,每座坟墓给三块钱的补偿费。”
舒拉克问:“这是在做什么?”
黄煦也有些不明白,走过去抱拳道:“见过汤师伯。”
“你是?”汤训回头问。
黄煦说道:“弟子黄煦,师从若虚公。敢问这是要营建何物?”
汤训回答:“筑城,等会试结束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