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堻登基之后,拜嫡母夏氏,为母后皇太后,徽号恭安拜生母顾氏,为圣母皇太后,徽号慈安。
绍丰元年正月底,朱载堻穿着孝服大开经筵,勤政好学,众臣欣慰。
二月三日,朱载堻临朝问政。
还有四个月才满十五岁的皇帝,端坐于奉天殿,身上依旧穿着孝服,这孝服要穿足足三月。
礼部掌印左侍郎严嵩,当场宣读新君诏书,赏赐群臣、将士银两,以彰显皇帝恩德。这种赏赐,主要针对京官和边卒,无非是用银子来收买人心。
接着,吏部尚书廖纪,宣布朝廷官员调动。
内阁大臣,按殿阁名称排名,依次为:杨廷和、蒋冕、毛纪、王琼、王渊。
翰林学士兼掌制敕房:汪俊。
吏部尚书:廖纪左侍郎:何瑭
兵部尚书:王宪左侍郎:凌相
户部尚书:汪鋐左侍郎:湛若水仓场侍郎:田秋
礼部尚书:严嵩左侍郎:罗钦顺
刑部尚书:颜颐寿左侍郎:梁材
工部尚书:赵璜,左侍郎:宋沧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承勋右都御史:陈雍
文武百官听完这些任命,全都心中了然,王二郎已经权势滔天!
杨廷和的势力,被架空在内阁、翰林院和制敕房,六部只能掌握一个刑部。别看工部左侍郎宋沧属于杨党,可实际上呢,却是被王渊一路提拔的,只因这人德才兼备愿意做事。
突然,吏科都给事中夏言,突然越众而出:“臣弹劾司礼监掌印王敞、秉笔太监张聪,此二人狼狈为奸,隔绝内外奏章,致使陛下言路不畅!”
夏言自从投靠王渊之后,很快就升为都给事中,这是代表王渊对准司礼监发难。
“臣亦弹劾王敞和张聪,二人曾逼迫、收受蒙古使节贿赂,僭越批复蒙古称臣之拟票!”
“臣弹劾张聪之兄沈巍,鱼肉京郊百姓,霸占良田无数!”
“臣弹劾王敞之侄王禄,因争抢西山煤矿,纵家奴杖杀矿工八人。”
“臣弹劾”
开始了,开始了。
夏言只是开个头,不管是杨党还是王党,又或者是中间派,纷纷对准司礼监的两位太监开火。
朱载堻本来也不爽这两人,但面对汹涌的舆情,还是显得有些无措。
从小跟朱载堻长大的伴当,都是朱厚照精心挑选的。虽然品行都还不错,但年龄最大者,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若把王敞、张聪这些太监撸掉,朱载堻都不知该让谁顶上或许,可以回去问圣母皇太后。
朱载堻说道:“东厂、锦衣卫,会同三法司联手查案。”
“陛下圣明!”群臣大呼。
朱载堻又说:“司礼监掌印人选,由圣母皇太后决定。至于秉笔太监,今后额定为九人,秉笔不得兼任提督!”
百官皆惊,随即大呼圣明。
秉笔太监这玩意儿,以前虽没有正式名称,但早在正统年间,就已经有秉笔太监出现。因为内阁票拟数量太多,皇帝一个人玩不转,至少得有将近十个太监帮忙批红。
如果只是帮忙批红,那相当于内廷秘书,这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的问题在于,首席秉笔太监,同时还提督东厂、诏狱,其余秉笔太监也在提督各种机构。说得直白一些,即让秘书获得了实权。
正是有了这些实权,搞得首席秉笔越来越厉害,最后甚至凌驾于司礼监掌印之上。
朱载堻又说:“内廷十二监,各司其职,掌印太监不得兼任!九大秉笔太监,归属司礼监管辖,但独立于司礼监掌印之外!”
群臣都傻了,王渊、杨廷和也愣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改革呢,刚即位的小皇帝就自己在改了。
而且是想当然的改革,朱载堻自以为可行,但真正实践起来,批红大权还是被司礼监掌印控制。倒是掌印不得兼任,这个还算不错,就拿张永来说,曾经一人兼掌数监大印。
只不过嘛,朱载堻还是太嫩了,他只看到太监的坏处,没有看到太监真正的作用!
司礼监拥有一半相权,内阁拥有一半相权,皇帝居中加以制衡,这才是明代皇帝们的用意所在。
甚至,后来秉笔太监独揽大权,也多半是皇帝故意而为之。
因为自张居正之后,六科被内阁吞掉,内阁在外朝没了制约。既然内阁权威提升,那么司礼监的权威,就必须跟着提升,否则就难以制衡内阁。
崇祯皇帝就玩崩了,先弄掉太监,再砸翻内阁。
当时,内阁成员被攻击为“奸辅”,全部辞职滚蛋,全部换上新人。崇祯又对大臣没啥了解,于是庭推出十个阁臣候选人,皇帝用占卜抽签的方式选定四人。群臣又说四位阁臣太少,崇祯又抽签选用两个,六大阁臣都曾反对魏忠贤。
这一系列举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