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主力,目前驻扎在樵舍镇。
樵舍镇跟吴城镇一样,都是赣江之上的水驿码头。区别在于,吴城镇更靠近鄱阳湖,而樵舍镇则距离南昌更近。
“什么?”
宁王猛地惊起,冲过去抓住探子的衣襟:“你说凌十一的两万前锋,被王守仁击溃了,只逃回来一两千人?”
探子两股颤颤:“也……也可能逃回两三千,乱糟糟的实在看不清楚。”
“废物!”
宁王把探子奋力推开,自己在账中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完全失了主意。
左丞相李士实说:“陛下,切勿慌乱,我军还有六万兵力。当立即派人接应凌将军,重整大军与王守仁决一死战。”
“对,重整大军,重整大军,”宁王连忙下令说,“快快去接应凌十一残部。”
右丞相刘养正说:“九江、南康还有近万兵马,应该立即调兵汇合,弥补我军兵力不足之窘境。”
慌乱之际,宁王似乎变得英明起来,立即从善如流派人去九江、南康搬援兵。
当天傍晚时分,前锋大将凌十一终于逃回,两万多部队只剩一千六百余人逃跑途中又有许多溃散失踪。他被宁王斥责一通,为了掩饰自己过错,便说敌方士卒铺天盖地,而且还有战船无数,兵力至少在十万以上。
叛军官将顿时大惊失色,不少人已经想着开溜了。特别是中途附逆的雷池水匪,当晚便有水匪头子驾舟离开,黑灯瞎火的根本拦不住。
这些逃跑水匪,划船行进小半夜,黎明时分终于到达吴城。
吴城商业繁华,又无城墙防御,虽然早被宁王抢了一遍,但水匪们还想捞一票再走。
他们摸黑登岸,一千多人直奔小镇。
刚开始杀人放火,突听西边喊杀声大作,无数火把朝小镇蜂拥而来。
“官军?”雷池水匪们有些懵逼。
“风紧扯呼!”
稍微愣了愣,水匪们连财货都不要,扔下抢来的东西就跑,
却是王渊渡河之后,时间已接近傍晚,只能在吴城镇西侧扎营,等第二天继续赶路进发,正好遇到这伙做逃兵的水匪洗劫小镇。
王渊将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前去镇中剿匪,一部迅速占领水驿码头。
一千多水匪毫无战心,眼见来不及登船,立即选择跪地求饶。
王渊让人把头目抓来,都懒得问名字,直奔主题道:“宁王败了?”
一个水匪头目说:“两万前锋败了,我们见事情不妙,就连夜从宁王大营逃出。”
继续询问,这些贼头子颠三倒四,根本问不出什么详细军情。只说宁王还有六万大军,但军心涣散,士气非常低迷,夜里偷偷开溜的不在少数。
王渊下令道:“分开详细拷问,作恶多端的全部杀了,能操舟又不是匪首的留下性命。”
这仗打得真是见鬼了,都还没抵达战场呢,莫名其妙就缴获四十多艘战船。虽然都是些中小型船只,而且多为内河商船改装,但正好缓解王渊无船可用的窘境。
王渊欢喜,宁王却哭都哭不出来。
当夜宁王根本睡不着觉,半夜又被吵闹声惊醒。他以为王阳明杀来了,惊慌出帐询问消息,才发现原来有水匪驾船开溜。
左右丞相紧急来见。
李士实说:“请陛下散尽财宝,犒赏三军,否则我军必然不战自溃。”
刘养正道:“逃兵越来越多,防不胜防,军法队都跑了一支!”
宁王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出手大方。他立即半夜点兵,把军中财货赏出去近半。还说大战获胜之后,将会把剩下的财货,也拿出来赏赐有功将士。
钱可通神,叛军士气终于稳住,至少不会再出现军法队带头逃跑的扯淡事。
可赏钱还没发完,跑去搬救兵的信,就慌慌张张逃回来。
“陛下,吴城被敌军占了!”信使焦急道。
宁王大惊:“吴城怎会有敌军?”
“真的,”信使说道,“卑职驾船抵达吴城,天色差不多快黑了,看到镇外密密麻麻全是敌军,便立即原路返回报信。途中又遇到几十艘船逃走的水匪,因为夜黑不明敌我,便靠岸躲了一阵再回来。”
“李卿,这该如何是好?”宁王慌忙问道。
可李士实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喃喃自语说:“吴城怎会有敌军?吴城怎会有敌军?”
刘养正也脸色惨白:“吴城若被敌军占据,那九江、南康肯定也没了。咱们……咱们被堵在赣江里头了!”
此时的局面很简单,宁王主力距离王阳明六十里左右,距离王渊大概八十里的样子。三方全都位于赣江重要节点,宁王可谓腹背受敌,甚至搞不清楚王渊和王阳明带了多少兵。
刘养正缓了好一阵,稍微恢复点神智,说道:“陛下,如今只有三条路可选。”
“刘卿快说!”宁王急道。
刘养正说道:“我军遭遇前后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