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点。面对无数小股敌人袭扰时,从来不主动追击,只老老实实赶路,宁愿牺牲行军速度,也不留给敌人任何的破绽。
在皇帝大军身后十里左右,其实一直跟着数千敌骑,由于战场视野被大量蒙古哨骑遮蔽,明军这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其统兵之人,正是达延汗的第三子、蒙古副汗巴儿速孛罗!
巴儿速孛罗犹如一只狼王,派遣狼崽子们不断袭扰猎物,自己带领主力悄悄跟随。只要皇帝大军有任何疏忽,他都能吹响号角聚集兵力,率领一万蒙古轻骑发动突袭。
这便是达延汗的反制手段,朱厚照想要合兵歼灭蒙古主力,达延汗就派儿子率一万骑兵,等待合适时机直戳朱厚照的菊花。
可情况很尴尬,朱厚照并非聪明绝顶,看破了达延汗的计策。而是他瞧不上几百一队的零散敌人,全心全意赶去应州打决战,对巴儿速孛罗丢出的无数诱饵置之不理。
巴儿速孛罗,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更不知道敌军主将,其实是个啥都不晓得的战场新丁。
“敌军主帅,定是个沙场宿将,说不定便是灭了吐鲁番的王渊!父汗的计策不成功,这一仗恐怕有点难打啊。”巴儿速孛罗暗中猜测。
其实,巴儿速孛罗只要带一万骑兵冲上去,就肯定能转移朱厚照的进攻目标,导致应州方向的明军失去救援而全军覆没。但巴儿速孛罗想得太多,也太过高估朱厚照的智商,因此决定继续隐匿跟踪,等决战之时突然从后方杀出。
……
又是一天傍晚,交战结束,各自休整。
军营里召开临时会议,张輗对王勋说:“王总兵,军中火药即将耗尽。”
萧滓道:“我部箭矢也快用完了。”
麻升说:“蒙古骑兵越聚越多,撒出去抢劫的鞑子,估计都已经召回来,咱们面对的敌人至少有四万以上。对面山上朱副总,估计也被几千上万贼骑压着打。援军再不赶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时春也在抱怨:“便是早晨起雾,都不敢乱动了。每天都有士卒借大雾逃跑,一旦雾中撤退,怕是等雾散了,咱们手里的兵只能剩一半。”
王勋硬着头皮鼓劲:“再坚持一天,援军必至!”
“昨天你也这样说。”高时没好气道。
麻升突然来一句:“会不会是江彬他们,还有没卵子的太监,被蒙古鞑子给搞怕了,半路上怂恿陛下撤军?把咱们扔到这里等死!”
此言一出,众将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
王勋呵斥道:“闭嘴,不得扰乱军心!”
麻升冷笑:“军心还用我来扰乱?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等火药和箭矢用尽,最多再坚持半日,到时候必定全军溃败。”
王勋瞪了麻升一眼:“你敢撤军吗?”
麻升无言以对。
“不敢撤军就死顶着,能顶几天是几天,”王勋安抚道,“我跟王总督打过交道,他虽是文官,却乃血性男儿。他在西域,率数千临时拼凑的杂骑,就敢千里奔袭直取吐鲁番王城。有他在陛下身边,怎么可能被鞑子吓退?”
王渊远征西域时,王勋是甘肃总兵,两人在甘州曾经交流过。
正因王勋在甘肃表现优秀,才被调来大同当总兵,更被皇帝丢出来当诱饵拖延蒙古大军。
众将听了这番说辞,勉强找回信心,不再笃定皇帝半路开溜。
萧滓说道:“就看王总督了,他是个真爷们儿。反正我信不过江彬,这厮惯会临阵退缩,最拿手的是杀良冒功。那些没卵子太监就更别提,一个个只会捞钱,他们懂个屁的打仗!”
“江彬最可恨,”麻升抱怨道,“要不是他怂恿陛下亲征,我们怎么可能被鞑子困在此地?”
时春讥讽道:“江彬这厮,为了自己加官进爵,把九镇官兵都当成了棋子,总有一天他要被文官们弄死。”
“呜!!!!”
数里外,突然传来号角声,蒙古大营迅速亮起无数火把。
王勋蹭的站起来,喜道:“援兵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