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劈石,乃大水平息,人民安居乐业,自成无上功德,自为万世久仰!禹帝一人可治水乎?需选贤任能,君臣齐心,方能安民!观陛下之行事,皆背离禹帝之德行,乃千古一独夫是也,后世自当唾之……”
王渊忍不住感叹:老哥牛逼,竟敢当面骂皇帝是独夫。
“滚!”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了,抄起茶杯就砸过去。
何瑭被茶杯砸中,却若无其事,继续说道:“臣再来讲甘誓,请陛下认真听书……”
朱厚照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几案,大喊道:“给我拖出去,廷杖伺候!”
“陛下不可!”
杨廷和带着内阁和六部大臣,全都出来阻止。
杨廷和说:“何修撰奉命讲经,此刻并非臣子,乃帝师也。陛下怎可笞打老师?”
朱厚照愤怒至极:“朕没有这样的老师!”
杨廷和说:“奉命讲经,即为帝师。至少在此时此刻此地,何修撰是陛下的老师!”
朱厚照气得够呛,却又被师生关系阻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庄妃突然开口:“皇帝哥哥,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也知道唐太宗和魏征的故事。此人虽然胡说八道,但陛下乃英明圣君,怎可与他一般见识?何不效仿唐太宗,暂且容忍此等糊涂臣子,让他回家好生反省今日过错。”
听得此言,朱厚照本想要顺坡就驴,不再跟何瑭计较,结果何瑭却不依不饶。
何瑭说:“陛下,臣何错之有?臣不过是在讲尚书而已,句句属实,绝非虚言。难道身为臣子,对陛下说真话也有错吗?陛下确非明君也!”
“好,你很好,”朱厚照冷笑不已,抬手指着何瑭,“你说做官应该造福于民,那就别在翰林院了,去地方上造福于民吧。”
何瑭闻言大喜,当即跪地叩头,无比真诚而恭顺道:“臣,谢陛下恩典!”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众人意料,朱厚照瞬间感觉中计了,此人今日就是来寻求外放的!
庄妃说:“何修撰,请牢记今日之言,做一个造福于民的好官。”
何瑭道:“臣一日不敢忘记。”
朱厚照此时怒气已消,望着跪伏于地的何瑭,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居然莫名其妙的对何瑭心生好感。但又抹不下面子,装作怒气冲冲的模样,冷笑着转身拂袖而走。
经筵大会就这么散了,群臣纷纷朝何瑭拱手,以表达对耿直谏臣的敬意。
同时,官员们也私下评价庄妃,众口称赞道:“此贤妃也,当为社稷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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