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看看手里的信件,又看看眼前的媒婆,只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
媒婆没听明白意思,焦急道:“哎呀,我的王学士,你倒是给个准话啊,不然让我怎么回去交代?你听我讲啊,这黄侍郎家的二千金,要品貌有品貌,要才学有才学。您是状元郎,学问肯定高,跟黄家二小姐天生合得来耶。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一起画眉作诗,一起谈古论今,那真是神仙眷侣啊。黄家二小姐”
“打住,”王渊懒得听她啰嗦,“你回去告诉聂夫人,就说婚姻大事,我必须征求父母的意见。等二老同意之后,咱们再对八字,看八字究竟合不合。”
媒婆问道:“王学士的双亲在贵州吧?”
王渊点头说:“是在贵州。”
“一来一回得多少时候啊!”媒婆无语。
王渊笑道:“如果走得快,来回也就四五个月。”
做媒婆的都是人精,哪还听不出来推脱之意,当即陪着笑脸告辞离开。
宋灵儿留下的信件不长,先是重申自己的态度,接着又说:“黄家妹妹很喜欢你,她长得也很漂亮,性格还很温柔,比我更适合做妻子。你若敢不同意,今后我都不理你了,我带着你的儿子嫁给别人。不信你试试看!”
这封信看得王渊牙疼,而且有些担忧,因为宋灵儿说得到就做得到。
于是王渊就抓瞎了,既不敢直接回绝亲事,也不愿立即就答应。
从头到尾,王渊和黄峨只说过几句话,他对黄峨没有任何了解,而且连黄峨长啥样都不知道。突然说要定亲,这让王渊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谁让王渊是个历史盲呢,他都不知道黄峨是有名的才女,更不知道黄峨后来成为杨嗔的妻子。
历史上的黄峨,因为仰慕杨慎才学,偏偏杨嗔已有正妻,愣是发誓终身不嫁。其实她跟杨慎都没说过几句话,就跟王渊此刻的状况一样,纯粹自己一个人傻乎乎暗恋。
愣是拖到二十岁,黄峨都成老姑娘了,杨慎的原配妻子突然病逝,这才嫁给杨慎成为续弦。
结婚没几年,杨慎被廷杖打烂屁股,随即流放云南。黄峨一路照顾护送,直把杨慎送到江陵荆州市,之后几十年都在守活寡,再见杨慎已是面对遗体,死后合葬终于了却心愿。
这同样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
王渊现在自己都没想好,只能用父母的名义先拖着,反正黄峨还未满十四岁,拖她个两三年都很正常。
聂夫人收到消息,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把媒婆打发走之后,原地跺脚道:“什么父母之命,分明就是在推脱!我女儿哪里不好了,还配不上他一个贵州士子?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黄峨也很失落,却帮着王渊说话:“娘,你且想想。王二郎如此答复,不正说明他用情至深吗?若他立即答应,那才是负心之辈,一点都不念着宋家姐姐。”
聂夫人可不管这些,安慰女儿道:“娘给你挑一个更好的!”
“不要。”黄峨连忙摇头。
聂夫人问道:“你究竟想什么样的男子才肯嫁?“
黄峨顿时笑道:“至少也得是状元,还必须文武双全,下马作诗、上马杀贼那种!”
聂夫人郁闷无语:“此事以后再说,你年龄还小,不必着急。”
黄峨回到自己闺房,趴在窗前呆望良久,那株梅花已经凋谢,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小姐,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过些日子,王二郎就同意了。”丫鬟安慰道。
黄峨挤出笑容说:“我很高兴啊,王二郎还念着宋姐姐呢。”
丫鬟嘀咕道:“你伤心的时候不会骗人,一看就知道了。”
黄峨抱起一颗皮球,拉着丫鬟的手说:“走,我们去踢球耍子。”
这种足球的体积更小,而且特别请便,纯粹是把球当毽子踢。
黄峨的球技还不错,皮球在她脚上颠来颠去,踢着踢着又传给丫鬟,主仆俩很快便玩得香汗淋漓,暂时把臭男人给忘到一边。
黄峨在那儿玩球,王渊则在研究数学。
准确来说,是中国传统算学。
顾应祥这段时间很勤快,连老婆都扔在家里不管,没事儿便跑来跟王渊一起搞学术研究。
两人是互相学习的,王渊想要数学创新,就必须把古代数学给了解透彻。在顾应祥的帮助下,王渊已经学会了算筹使用,并真正掌握了中国古代方程式天元术。
见鬼的天元术,那玩意儿就是数学矩阵。
咱老祖宗解方程组,都是用矩阵来消元的,最早甚至出现于九章算术,在西汉初年就已经问世了!
王渊在传统算学领域进步神速,顾应祥在现代数学领域同样如此,目前已经在跟着王渊学习函数和抛物线。
诗词歌赋、经史子集,王渊一问三不知,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