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了........戚广伯眯着眼,嘴角噙笑。
杀女帝于他而言,是战争需要,事情本质却没有成就感。
他真正的目标是魏渊。
这也是他当年愿意跟着许平峰加入潜龙城的原因。
他和魏渊素不相识,但正如许多名动江湖的高手,即使素未谋面,也要踏千山过万水的邀战。
因为这世间,知己与对手最难得。
距离城墙不远的营房里,魏渊放下浑天神镜,伸了个懒腰:
“备车,本座要去浩气楼小憩。”
浑天神镜映照出的画面里,城头万籁俱寂,一个青衣飞扬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颗头颅,俯视下方硝烟弥漫的战场。
许七安立于半空,缓缓道:
“姬玄已死,云州败局已定,降者不杀!”
“许,许七安.........”
葛文宣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他的目光旋即落在姬玄头颅,脸色瞬间煞白,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天机盘的溃散,不是姬玄和国师斩杀女帝,恰恰相反,是许七安回来了。
国师和姬玄在皇宫遭遇了他。
姬玄已死,那,老师呢?
“姬玄死了?!”
杨川南的心情两极反转,方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绝望。
“不可能,白帝和伽罗树都杀不死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姬玄死了,国师不知所踪,云州军大势已去,他压整个家族命运的这场豪赌,以惨败终结。
不只是杨川南,云州军中的高手,一个个面如土色,既茫然又绝望,不知道为什么局面突然会变成这样。
败的莫名其妙。
远处,戚广伯嘴角笑意尚未退去,便随着脸色,一点点的僵硬。
他的心,也缓缓沉入谷底。
他一瞬间辨清了局势,北境渡劫战提前结束,许七安返回京城,挫败了姬玄和国师的行动。
姬玄身死,国师多半是逃了。
云州完了。
苗有方一屁股坐倒在地,背靠女墙,擦了一把沾满血污的脸,虚脱般的说道:
“他终于回来了。”
边,张慎、李慕白、许新年以及禁军们,真正的如释重负,就像有了主心骨,就像卸下了心头的巨石。
楚元缜和恒远大师相视一眼,边露出笑容,边松口气。
刚才的异动,不是怀庆死于许平峰之手,是许宁宴回来了。
这也意味着,北境渡劫战的结果,是大奉赢了。
“是许银锣回来了。”
“许银锣杀了云州的超凡高手。”
城头,大奉守军爆发出冲天的欢呼声,士卒们对天空中的身影敬若神明。
“这下稳了,他娘的,咱们不用死了。”
一位断臂的守军靠着城墙,咧嘴,露出血红的牙床。
“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伤卒们掩面而泣,放声痛哭起来。
在大奉军欢呼声里,葛文宣、戚广伯、杨川南等十余位云州军核心人物,同时从怀里摸出传送玉符。
这是国师给他们的保命法器,相应的传送台设在雍州和京城边界。而到了雍州,他们可以使用另外几枚传送术,通过途中的一座座传送阵,一直返回云州。
这期间,花费的时间最多就一刻钟。
传送玉符的炼制极为麻烦,材料谈不价值连城,但也不便宜,因此只位军中的核心人物配给。
“此地不得传送!”
又一道人影出现在城头的空中,是头戴儒冠的赵守。
他第一个赶回京城,可见儒家法术在各大体系中,绝对名列前茅,出类拔萃。
戚广伯等人手里的玉符已经捏碎,却没有清光腾起,带他们离开。
最后的希望没了。
赵守朝许七安轻轻颔首。
“轰!”
震耳欲聋的音爆里,许七安当即消失在众人视野里,他现在的速度已经达到武夫的极致。
应该说,达到了御风飞行的极致。
除了传送术这种涉及到空间的法术,世间任何御风术都不会比他更快。
之所以没立刻追许平峰,是因为害怕伽罗树半途杀回来,来一个釜底抽薪。
赵守回来了,阿苏罗和金莲就不会远,他们三人再加寇阳州和孙玄机,绝对能抗衡体力消耗巨大的伽罗树。
就算伽罗树抱有釜底抽薪的心思,见到这样阵容,也会打消念头。
而且,许七安知道许平峰会去哪里,不怕找不到他。
父子之间,要有一个了结。
当儿子的给父亲送终,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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