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心思,就成全了他。
“等他夺得天下,建立大奉王朝,我欲让他实现承诺,立巫神教为国教。他严厉的拒绝了,还连写了三封信给我,骂我厚颜无耻。
“说自己是堂堂中原人,怎么会和外族做这种给祖宗丢脸的交易。我勃然大怒,写信训斥年轻人不讲武德。他回信让我好自为之。”
白帝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率二十万精锐,陈兵边境,打算一路推到大奉京城,但被孽徒挡了回来,彼时的他,已经是踏入一品,开创术士体系。中原境内,连我都不是他对手。”
萨伦阿古回首前尘,时隔六百年,早已没了戾气,只是觉得唏嘘和好笑:
“大局已定,巫神教吃了个哑巴亏,也只能如此了。”
白帝思索一下,道:
“在此之前,你竟完全不知他开创了术士体系?他随着大奉高祖皇帝打天下时,可有表现出异于平常的地方。”
萨伦阿古陷入长时间的回忆,六百年匆匆而过,个中细节,不是刻意去记的话,即使是一品,也很难立刻想起来。
“出征的第三年,他曾经写信给我,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有一个问题,在当时让我极为惊讶。他说,中原历代皇帝都是气运加身,可曾有人,将国运纳于一身?”
萨伦阿古沉声道:
“巫神教修行与气运无关,他本不该会有这个问题,我写信问他何出此言,他说当时与儒家的大儒有过一番深谈,这才有感而发。时至今日,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那应该是他首次接触气运相关的问题。
“再来后,我便听说他自创了炼器之术,当时倒也没想那么多,以他的天资,做出一些开创性的成就,并不困难。”
白帝说道:
“那炼器之术,便是如今的炼金术师。他在那时,就已经在开创术士体系了。”
萨伦阿古无声点头:
“这便是我困惑了很多年的事,他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到不合常理。”
白帝愈发笃定了:
“所以,我才猜测他是守门人,得天眷顾,所以才能短短十余年里,开创术士体系,晋升一品。大奉的高祖皇帝每打下一片领地,他的实力便强一分。
“如果他是守门人,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自道尊消失以来,人杰辈出,超凡高手一代换一代,但唯独初代监正,是最不同寻常的。”
萨伦阿古灰褐色的眸子里,闪过恍然之色,旋即摇头:
“但你无法解释他为何身死道消,他确实死了,这点我可以确定。”
白帝凝视着他,道:
“我想,你已经得到答案了。”
萨伦阿古叹息一声:
“你为我解开了困扰多年的疑惑。”
白帝声音低沉:“我同样如此。”
它朝萨伦阿古轻轻颔首,化作白天冲天而起,遁入云海消失不见。
...........
几个时辰后,青州,叛军军营。
与戚广伯共同俯瞰中原地图的许平峰,似有所感,从袖中取出一枚白色鳞片。
鳞片呈盾形,透着金属光泽,坚固不朽,它正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忽暗忽亮。
许平峰把鳞片摊在掌心,道:
“何事?”
鳞片白光涨落,传出白帝低沉的嗓音:
“我同意你的要求。”
说完,鳞片光芒收敛,变的朴实无华。
许平峰把这枚当年从云州白帝庙中得来的鳞片收好,侧头看向戚广伯,笑道:
“时机已到!”
戚广伯笑了笑,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
...........
许七安驾驭着扁舟,在汪洋中航洋,慕南栀坐在船头,裙摆像花一样绽放。
双手托着腮帮,蹙眉道:
“有点无聊。”
钓鱼也不能一直钓下来,总会腻的。
“那你和白姬下棋吧。”
许七安手里握着地书碎片,一边和李妙真“撩骚”,一边安抚慕南栀。
慕南栀气道:
“我的意思是,你能否抓紧时间?明明能飞,为何不飞。”
许七安看一眼她的身侧,木船长出了几根嫩芽:
“无聊到都发芽了?”
花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娇嗔姿态,胜过世间任何美景。
“俗世纷纷扰扰,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想好好想想将来咱们住京城呢,还是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慕南栀脸色微红,连忙“呸”一声,故作恼怒:
“谁要和你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这时,许七安猛的坐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慕南栀吓了一跳:“你,你干嘛呀”
许七安摆摆手:
“你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