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术士停顿片刻,道:“为什么这么问?”
许七安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
“个人好奇而已。屏蔽一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把他彻底从世抹去?屏蔽一个举世皆知的人,世人会是什么反应?比如皇帝,比如我。
“世人是彻底遗忘,还是记忆错乱?如果一个被屏蔽天机的人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会是什么情况?
“被屏蔽之人的至亲,和旁人又会有什么分别?”
白衣术士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许七安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如果,把事情提前写在纸,如果,至亲之人看见与记忆不相符的内容,又当如何?”
..........
京郊,官道。
许平志策马,往云鹿书院的方向赶,大儒张慎一步三丈,悠哉哉的与马匹并行。
前方清气缭绕,出现一道身影,戴儒冠,穿陈旧儒衫,洒脱不羁。
“院长?”
张慎愣了一下,颇为意外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院长赵守无视了他,从怀里取出三个纸条,他展开其中一份,面写着:
“如果明日忘记救(空白)的话,请把第二张纸条交给许平志。”
中间有一段空白,救谁?纸张没有写,或者,曾经写过,但被抹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张慎望着纸条的内容,看见赵守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这让他意识到院长似乎遇到什么麻烦了。
坐在马背的许平志皱了皱眉,他也看到了赵守展示出来的纸条,许二叔虽然没读过书,但公职在身,吃了这么多年皇家饭,平日里总会接触书籍和文字,不可能一点都不识字。
纸条的字,他大多认识,只有两三个字不识。
“我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但想不起来与谁交手,更想不起交手的缘由。直到我发现身的这三张纸条。”
赵守说着,展开了第二张纸条,面用朱砂写着:
“二叔救我!!”
赤红醒目的四个字,映入许平志瞳孔,让他的瞳仁像是遭遇了强光,骤然收缩。
让他脸颊肌肉微微抽动,让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许平志抱着头,痛苦的嘶吼起来,额头青筋一根根凸起,他从马背跌落下来,双手抱头,疼的满地打滚,疼的不停咆哮。
赵守沉声道:“一切都将过去!”
言出法随。
许二叔的头疼果然好了许多,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脸色不再因疼痛狰狞,整个人汗津津的,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许平志缓缓起身,嘴皮子颤抖,他粗犷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泪水。
“看来,你似乎想起了什么。”
赵守声音温和,接着展开第三张纸条,内容是:“到剑州犬戎山,找武林盟老祖宗,去了便知。”
............
犬戎山,石门内。
一个个蠕动的肉块,围绕着一张纸条游走,纸条写着一行字:
“等待云鹿书院院长赵守前来,与他同去救人,这很重要。
“等待云鹿书院院长赵守前来,与他同去救人,这很重要。
“等待云鹿书院院长赵守前来,与他同去救人,这很重要!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昏暗的石窟里,回荡着苍老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纸条在这里,我似乎遗忘了什么。我闭死关多年,岂可轻易出关。这将消耗我所剩不多的寿命。
“等等.........”
其中一个肉块蠕动着,在角落里卷出一封信,信写着:
“前辈,不久的将来,晚辈将遭遇大劫,希望您能出手相助。报酬是,我许诺在半年之内,送您一截九色莲藕,助您踏入二品合道。”
石窟里,再次回荡起苍老的声音:“谁的信,谁的信?”
声音有些激动。
“不记得了,但这封信能被我收藏,足以说明问题,我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对了,赵守,等赵守.........”
苍老的声音喃喃自语。
..........
白衣术士笑道:
“很有趣,你能思考到这些问题,让我有些惊讶。不过这不重要,抽出你体内的气运,只需要半刻钟。就算此刻,监正击退萨伦阿古,赶来此地,他也无法在半刻钟里崩散我花费三十多年刻画的阵法。
“而且,这里有天蛊老人的留下的手段,拥有不被知的特性。”
不被知的特性........这就是气运藏在我身体里二十年不被发现的原因?许七安恍然,他叹了口气,道:
“真的滴水不漏啊。”
白衣术士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