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了眼屏风,烛光里映出她婀娜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正一件件褪去衣裙,换上轻薄的纱衣。
沐浴时,许七安突然说道:
“过几日为你赎身。”
浮香愣了一下,灵秀的眸子闪过复杂之色,迅速沉淀,轻笑道:“许郎刚成子爵,现在纳妾对你名声不好。”
“也成。”许七安搂着滑腻的小腰,笑着说。
洗完澡,他和浮香在床上翻滚,白袍小将七进七出时,忽听“咔擦”一声,紧接着是失重感。
床塌了。
浮香惊呼着缠住许七安,白蟒般的大长腿死死勾住他的腰,吓了一跳。
钟璃,老子要找监正退货!
许七安大怒。
出了影梅小阁,楚元缜剑指一挥,背上的长剑宛如活了过来,游鱼般的脱离束缚,停在他面前。
楚元缜踏在剑鞘上,轻声说:“走。”
长剑微微一顿,倏然刺破夜空,扶摇直上。
飞上夜空的瞬间,楚元缜感觉京城里有无数道目光锁定了自己,随后挪开。其中最让他脊背发寒的注视来自那座高耸的观星楼。
他很快离开内城,朝着外城的南边飞去。
没记错的话,六号恒远就在养生堂,他降低高度,寻了许久,终于找到南城的养生堂。
楚元缜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在国子监求学、进士及第,一直生活在内城。从未来过贫民聚集的外城。
按下剑头,轻飘飘的降落在养生堂的院子里,他跃下剑鞘的同时,听见屋檐下传来念诵佛号的声音:
“阿弥陀佛。”
楚元缜握住剑柄,把剑插回背后剑囊,循声看去,檐下黑暗中,站着一位穿青色朴素纳衣的和尚,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部线条刚硬。
“恒远大师?”楚元缜笑着打招呼。
“正是贫僧,施主是四号?”恒远双手合十,静静审视他。
初次见面的两人没有表现的很平静,既不亲近,也不生疏,恒远领着楚元缜进屋,点上油灯,又从床底抱出一坛酒,翻出两只瓷碗,简单的用袖子抹去灰尘。
楚元缜从不对酒说不,酒到即干,只是有些好奇:“佛门弟子能饮酒?”
恒远沉稳回答:“武僧荤素不忌。”
这句话里还有一个潜台词:武僧无需守戒。
“我今日见过三号了。”
楚元缜有些后悔没带花生米,有酒没菜,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恒远点点头。
“三号假装不认识我以他的聪明才智,相信当时就认出我来了,不知为何假装不识。”
楚元缜无奈的摇头,说道:“八品修身境,修为是浅了些。”
不过,他知道三号的秘密,三号与亚圣殿清气冲霄有关,对待三号,不能简单的看表面。
恒远大师喝一口酒,沉吟道:“相比起三号,贫僧与许大人更投缘,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没有死在云州”
等六号解释完许七安死而复生的事,楚元缜颔首:“脱胎丸虽好,但限制太大,他能活下来,靠的是自身运气。
“我刚在教坊司见过许七安,我对她的观感不错,想来是听你们在地书碎片中讨论过太多次,对他没有生疏感。”
顿了顿,四号笑道:“三号我没相处过,但许七安的确很对我胃口。”
喝完坛里的浊酒,楚元缜提出要去看那个孩子,看完之后,神色颇为抑郁。
“我虽不喜佛门,但他们有句话说的很对,世间便如苦海,众生在苦海中挣扎。”楚元缜感慨说。
恒远大师看了他一眼。
楚元缜忙说:“无意冒犯。”
恒远这才收回目光。
“三天后是会试第二场,我们结伴去看看三号吧。”恒远说:“三号并不愿意与我们公开身份,他说,如果相见,只需相逢一笑便可。”
“这样啊。”楚元缜恍然大悟。
时间一晃,便过了三天。
天蒙蒙亮,许二郎在家人的陪同下,抵达贡院。
“儒家九品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一场考的是经义,二郎想必是没有压力的。”许七安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
许二叔和婶婶露出笑容。
据二郎自己说,头一天的策问发挥很好,他本就擅长策问,第二场经义问题也不大。
在二叔和婶婶眼里,二郎成为贡士已经十拿九稳。
许新年微微昂起下巴,傲娇的说:“天下学子人才辈出,不可疏忽大意,比我更强的可能也有。”
可能也有许七安心说,装逼还是你更厉害。
辞别家人,他走向贡院门口,打算排队进场,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洪亮的声音:“阿弥陀佛。”
许新年侧头一看,看见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