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大哥在河上漂了这么久,回了家,不能再让他孤零零的。娘没事,娘就守在这里。
“当初你爹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就巴掌那么大,我那会儿哪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你爹一个大头兵,又没什么钱,请不起奶妈。我就煮羊奶给他喝,一天天手忙脚乱的照顾他”
说到这里,婶婶悲从中来。
许七安忽然意识到,婶婶其实是爱他的,虽然后来婶侄俩闹的很僵硬,很不愉快。
许七安有些感动。
“越长大越讨人厌,你们三个里,他长的最丑,最会作妖。但凡我对你和二郎嘘寒问暖,他就吃醋,觉得老娘对他不好,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
“你别说了。”许二叔怒道。
“凭什么不能说。”婶婶尖叫着,“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长大,说没就没了,早知道当初我不如养只耗子。”
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夫人。”门房老张匆匆跑来,站在灵堂外,道:“外面来了个姑娘,说要给大郎守灵。”
谁?
这个疑惑在许七安心里闪过,同时也在二叔婶婶几人心里闪过。
“她说她叫浮香。”门房老张说。
许二叔和许大郎脸色同时一黑。
不去勾栏许七安,正人君子许二郎,顾家爱妻许平志许七安心里苦笑。
许二叔看了眼妻子,微微颔首:“我去外头见见她。”
婶婶望着丈夫的背影,擦了擦眼泪,问身边的儿子:“二郎,那浮香是谁?”
仅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许二郎鼻音浓重,道:“浮香是教坊司花魁,据说非常仰慕大哥的诗才。”
兰心蕙质的许玲月皱了皱眉,更深夜重的上门,还要给大哥守灵,关系恐怕非同一般。
许二叔在前厅见到了浮香,她穿着白色长裙,头戴白色小花,朴素至极的打扮。
见到浮香的刹那,许二叔心里的恼火忽然消散了,因为这个女人神色哀婉,眼圈桃红,眉宇间那种悲伤是做不得假的。
“浮香姑娘,大晚上的何故拜访?”许二叔沉声道。
“许大人,我想给许郎守灵”浮香起身施礼。
“这不合适。”许二叔当场拒绝。
许家虽然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有规矩的体面人家,浮香没名没分,凭什么给大郎守灵。
“奴家进府时,把教坊司的扈从打发走了,眼下内城回不去,外城不安全。许大人若是非赶我走,那我便走吧。”浮香细声细气道。
许平志叹口气,这女子对大郎确实情深义重。
来到灵堂,见到许七安遗容的刹那,强作镇定的浮香终于崩溃,她今日刚从教坊司的老鸨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许七安殉职的噩耗。
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后哭了很久,打算来送许七安最后一程。
许玲月听着浮香凄厉的哭声,忽然就意识到这个女人跟大哥的关系了。
浮香没有留在许府守灵,很懂事的离开,许平志本想留她在府上过夜,没想到浮香刚才的话是骗他的,教坊司怎么可能会让一位花魁脱离视线。
浮香之所以那么说,是怕许家不同意她看许七安最后一眼。
第二天,许家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许七安祖父这一脉,只有两个儿子,许家老大战死沙场二十年了,现在儿子也殉职了,这一脉的香火就此断绝。
许家族人们扼腕叹息。
除了许家族人外,许七安以前的顶头上司,长乐县朱县令和王捕头等一干快手也来了。
朱县令瞻仰了遗容后,叹息道:“宁宴英年早逝,可惜了,可惜了啊。”
王捕头等人满脸悲伤、唏嘘。
“不知道宁宴有没有留下遗言?”朱县令问道。
许平志摇头。
可以的话,我想体验一次黑人抬棺许七安颇为幽默的吐了个槽,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但身体还处在假死状态。
“采薇姑娘,你在做什么?”
突然,许二郎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褚采薇的声音:“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金锣南宫倩柔和张开泰也开吊唁了,瞻仰遗容时,老张叹息说:“如此天纵之才中途夭折,魏公近日情绪不佳,在所难免。”
张开泰是少数几个知道许七安资质的金锣。
“坏人。”
许铃音朝着南宫倩柔咆哮,很快就被绿娥带下去了。
这时,许七安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卑职参加怀庆公主。”
灵堂内外先是一静,接着,高呼“拜见公主”的声音此起彼伏。
许氏族人都惊呆了,什么情况?许大郎的丧礼竟然来了当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