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日御书房的事了吗?”
四皇子当即道:“戒碑和漕运衙门?”
太子点点头,笑道:“漕运衙门的事儿咱们就不用置喙了,自有朝堂诸公和父皇定夺。倒是戒碑之事,让人拍案叫绝。”
四皇子颔首:“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好诗!”怀庆眼睛一亮,清丽的容颜绽放光彩。
她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这首诗蕴含的内核,让皇长女心潮澎湃,比“醉后不知天在水、暗香浮动月黄昏”更让她喜欢。
什么破诗,一点都没意境裱裱心说。
怀庆盯着四皇子,问道:“此诗何人所作?”
她从不留心宫中的消息。
太子代为回答:“是许七安。”
“好诗!”裱裱两只小手“啪啪”拍打桌面,大声夸赞。
“是他的脾气。”怀庆笑了笑。
“什么就是他的脾气了,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裱裱习惯性抬杠。
怀庆本来不想搭理,但见几位皇子都在看着自己,沉吟一下,道:
“许七安此人嫉恶如仇,小节不顾大节不损,与那些只会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读书人不同。”
“是他刀斩银锣之事?”太子殿下笑道。
“前日与魏公闲聊,说起此人,”怀庆扫了眼皇子们:“魏公说,许七安入职以来,未曾贪墨一分一毫。”
“那你凭什么说他小节不顾。”裱裱觉得怀庆在污蔑她的爱犬。
她凶巴巴的瞪一眼怀庆。
怀庆公主说:“许七安沉迷教坊司,夜不归宿,与影梅小阁的花魁浮香关系匪浅。”
裱裱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睁大了多情的桃花眸子,大声说:“你胡说。”
她闷声扒了几口饭,感觉饭菜都不香了,把筷子一摔,发脾气说:“不吃了。”
起身,提起裙摆,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离开了。
临安被气走了,但不影响大家吃饭,太子殿下有些尴尬,笑着举起酒杯,让宴会继续下去。
宴会结束后,怀庆回到自己的宫苑,吨吨吨的喝了一大碗茶,接着在闺房里打坐吐纳。
她最近悄悄晋升了练气境,那天找魏渊“闲谈”,为的就是此事。
怀庆的天资很好,但她一直隐忍着,不显山不露水。但随着年岁增加,她觉得可以适当的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主要是,今年一整年,元景帝都没提公主们婚配的事。
父皇修仙,母后更是佛系,元景帝不提,她就懒得管母后一直如此,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对自己的职务和身份毫不热衷。
“殿下,府上送来一封信,青州那边寄过来的。”侍卫匆匆进来。
府上,指的是皇城里的怀庆府。
公主和皇子们的信件,一般是进不了皇宫的,会派送到各自的府上。
青州?怀庆公主以为是紫阳居士给她写信了,颔首道:“拿过来。”
侍卫恭敬递上,告退。
怀庆展开信封,开篇第一句: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抵达青州边界
怀庆就知道了,写信的是许七安,信很长,足足有两页,她凝神往下阅读,看到禹州漕运衙门的贪污案后,怀庆公主一脸凝重。
再往下看,忽然就不太正经了。因为后续的内容不是一个下属向上级汇报事务的语气,更像是一个男人在给心仪的女子说心里话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怀庆公主喃喃重复着,沉浸于绝美的辞藻,脑海里浮现莲花盛放的画面。
“许宁宴不读书,实在可惜,可惜”说完,怀庆公主倾倒信封,滑出一片干瘪的莲花花瓣。
这小子写这封信,是在向我吐露爱意?怀庆公主陷入了沉思。
本宫要是把信递到皇宫,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她把信封折叠好,夹在不常看的书籍里保存。
然后兴致盎然的唤来宫女研磨,将信中写莲的金句写下来,挂在书房里。
望着这幅字,怀庆轻轻翘了翘嘴角。
“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从太子那儿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
“许是被长公主欺负了吧可是不像啊,要是被长公主欺负,殿下这会儿已经破口大骂,骂完就不当一回事了。”
院子里,几个宫女凑在一起说话,临安刚发完脾气,卧室里只有两个贴身宫女陪伴,其他人不敢去触霉头。
“殿下何必与怀庆公主置气”贴身宫女劝道。
“不是她!”裱裱气道:“是那个狗奴才。”
两位宫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狗奴才”指的是谁,其中一个还被许七安拍过屁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