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说完,见元景帝无动于衷,面无表情。于是补充道:“女鬼被收在司天监采薇姑娘的风水盘中,陛下若想验证,可以挑信得过的人,与女鬼共情。”
说完,他心里阴暗的想:一定要找个男人来共情呀。
元景帝沉吟片刻,看向了身边的大太监,如果说现场谁最得他信任,自然是这位自幼便在身边伺候的大伴。
“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大太监伏身道。
“公公别慌,没什么大碍的。”许七安见大太监有些惶恐,想着对方不知道什么是共情,出言安慰。
顶多就是以第一视觉被男人骑在胯下,不过放心,就像看了一场电影,具体感受是没有的。
许七安觉得对于错失良鸡的宦官来说,这是一个恩赐,没能睡女人,被男人睡也算弥补缺憾。
褚采薇取出风水盘,来到大太监面前,风水盘绽放清光,太极鱼旋转,弹出一道黑雾。
她轻轻拨动,将黑雾拨到大太监眉心,后者下意识的后仰,试图躲避。下一刻,黑雾侵入对方元神。
褚采薇玉指点在他眉心,帮助他与女鬼融合,不然以大宦官的元神强度,可能会被怨灵同化,分不清自己是谁。
元景帝和书房内的众臣,观察着大太监,看着他脸色忽而恐惧,忽而狰狞,忽而绝望,忽而痛苦。
过程持续了一刻钟,褚采薇抽出玉指,同时抽出了黑雾,再度收回风水盘。
大太监“嘤咛”一声,睁开眼睛,跪地大哭:“陛下,陛下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他哭着哭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男人,至少以前是。方才体会到的种种,都是女鬼的记忆,非他本人。
领悟到这个层面后,大宦官擦干眼泪,脸色渐渐恢复,语气依旧有些哀伤:“陛下,奴婢都看见啦。”
元景帝颔首:“说。”
他旋即看了眼褚采薇在内的三名司天监白衣,见他们眼中流转着清气,便安心的将目光重新望向大太监。
“奴婢看见她是被人掳走的,送到了京城,每日被逼着伺候买欢的客人不,客人都是不付银子的。”
大臣们面面相觑,如此看来,魏渊所言不假。这是个拐卖良家,逼良为娼的私宅。
“后来,她伺候了一位叫做塔姆拉哈的客人,受其赏识,成为了他的相好。”
塔姆拉哈这是个异族人的名字。
元景帝眯了眯眼,瞥向工部尚书,颔首道:“后来呢?”
“某天夜里,她无意中偷听了一场密谈,听到了“火炮”、“器械”等字眼,于是被残忍杀害,抛尸井中。奴婢看到,与塔姆拉哈密谈者”
说到这里,大太监扭头,指着工部尚书,尖锐的声音说:“就是刘尚书。”
元景帝一张脸瞬间变的铁青。
御书房炸开了锅,风向急转,众臣调转矛头攻击工部尚书。其中尤以大理寺卿反应激烈,感慨陈词,痛斥刘尚书不做人子。
在一片声讨中,工部尚书面如土色,宛如没有生机的木偶。
离开皇宫,许七安骑乘,与魏渊的马车并驾齐驱。
“魏公,工部尚书是齐党的领袖之一,把他拽在手里,可以将齐党连根拔起。”许七安沉声道。
车厢里,传来魏渊的失笑声:“现在不是拔出齐党的时机,没了齐党,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们。”
政斗属于白银水准的许七安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试探道:“我可算戴罪立功?”
魏渊“嗯”了一声,道:“刑部不会再捉拿你了,其余打更人,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晚些时候,我会递个折子给宫中。”
嗯,这些事交由魏渊去操作我晋升银锣的事儿应该十拿九稳先回家一趟,安抚一下二叔和婶婶。
许七安当即请了假,告别魏渊,拍着小母马的臀儿,风风火火的往外城赶去。
二叔当值,不在府中。家里只有婶婶和两位妹子。
婶婶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喝茶吃点心,时不时喂一口玩木玩具的小豆丁。
她穿着深青色的罗衣,秀发高挽,插着好看的金步摇,美艳的脸蛋妆容精致。
见到倒霉侄儿回来,婶婶脸色微变,压着声音急促说道:
“你回来做啥,你二叔说附近都是刑部的暗子,快滚。”
“大锅大锅”许铃音欢快的迎上来,在他面前一个急刹,小身板摇晃,扬起巴掌大的小脸:
“有没有带好吃的回来。”
“没有。”
许七安冷漠的打碎了幼妹的殷殷期待。
“噢。”
许铃音也是个现实的姑娘,当即把大哥弃如敝履,摇着小屁股,自己去玩了。
许七安不想搭理婶婶,走到案边伸手去拿糕点,被美妇人一巴掌拍开,瞪着眼儿:“我与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