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这么难办了,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浪费脑细胞。
大奉西郊有一座白凤山,从西城门出发,半个多时辰就能到。
白凤山的名字来源于山中栖息着一种白色的野鸟,尾羽很长,宛如凤凰,故而得名。
不过现在山上白凤几乎绝迹了,说起来还是司天监的锅。
某年某月,司天监的一位医者跑白凤山采药,顺手捕了几只白凤,带回家研究后,发现白凤的肉能壮阳
来到白凤山的山脚下,见多识广的吕青笑着说起这件事。
宋廷风心里一动,犹豫着开口了:“头儿,我有个朋友身子不好,我想给他打几只白凤。”
闵山闵银锣瞪眼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打野味,正是要紧,若是耽误了案情,谁负责?”
李玉春皱眉不答。
许七安就笑道:“这次来白凤山,主要是了解一桩陈年往事,倒也不是很紧急,廷风你记得速去速回。”
闵山一听,腼着脸说道:“许大人,不如就让我陪宋铜锣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打个鸟也要相互照应?许七安看他一眼:“你也有个朋友?”
闵山感觉所有男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闵银锣有些急,半天憋出一句:“壮不壮阳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尝尝快绝种的鸟是什么滋味。”
众人哄笑起来,许七安笑完,板着脸说:“我刚才开个玩笑,桑泊案的背景非常复杂,在京城你们去哪我不管,除了京城,不要离队。”
曲折的山阶一直贯穿到林深之处,山脚有一座巨大的牌坊,挂着“青龙寺”的匾额。
青龙寺不说香客如云,但也不算萧条,沿途偶尔能看见结伴上山烧香的附近百姓。
牌坊边停靠着一辆豪华马车,十几名戎装甲士护卫。
这辆车许七安很眼熟,金丝楠木制造,车身细节处包裹着玉片和金箔。正是他当初去教坊司时,遇到过的那辆马车。
马车的主人还曾拜托许七安投壶,用黄金四百两换了菩提手串。
“对了,金莲道长说过,马车里的女子会与我有一段渊源会是谁呢,金丝楠木是皇室专用,长公主和二公主的马车不是这样的,宗室里的某个郡主?或者,皇帝的妃子?”
“不不不,肯定不是妃子,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算是妃子,也得是婶婶那个级别的美妇才行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把马拴在牌坊边的木桩上,留下一名府衙的快手,一名铜锣看马,许七安带着打更人登山。
没走几步,许七安脚下一软,踩到了一只香囊。
今天不捡银子,改捡香囊了?
他自然的弯腰捡起,握在掌中端详,香囊绣着繁复的云纹,做工精细,用料昂贵,绝非一般的富家千金用得起。
香囊一面绣着金色的“南”字,另一面绣着“栀”字。金色的穗子打着好看的千千结。
许七安嗅到了一股好闻的气味,像香水,像檀香,又像女子独有的体香。
“前面的人,你们等等”众人身后传来清脆的嗓音。
一个穿着浅蓝色褂子的少女追上来,见打更人的差服也不怕,指着许七安手里的香囊,松了口气,道:“这是我们家娘娘掉的。”
她梳着丫鬟发髻,身上穿的料子却比一般的富家千金还要好。
许七安下意识的望向山脚的豪华马车:“你们家娘娘?”
“别多问,快把香囊还回来。”少女语气很冲。
“什么香囊?”许七安把香囊收到怀里。
“你”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等着。”
提着厚裙摆,沿着石阶噔噔噔的往下跑,许七安没走,停留在原地,看着她靠近马车,在车窗边说着什么。
“宁宴,别惹事,那是皇室专用的马车。”李玉春皱眉道。
许七安只是奉旨查案,在春哥心里,他依旧是自己的下属。春哥不希望许七安查案期间惹出太多事端,这样即使将来戴罪立功,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现在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不懂,那女子与我有缘!
许七安摇摇头,没有解释,依旧关注马车那边的动静。
结局让许七安失望,他隐晦的看见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人似乎在审视他。
隔着太远,他却不见光线昏暗的车厢内部。
车窗很快关上,严丝合缝。几秒后,马车缓缓驶动,渐行渐远。
看来缘分未到许七安吐出一口气:“走吧,去见见青龙寺主持。”
一群穿着差服的打更人涌进寺里,立刻引来了一位执事接待。
这位执事是个脸庞圆润的胖和尚,慈眉善目,四十出头的年纪,双手合十:“贫僧是青龙寺的监院,法号恒清,几位大人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