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因为陈先生的高贵出身挽救了江夏中学的学风评定,南陈国族之后,总归说话要好使一些。
再三强调本校没有“好男风”“喜女装”的癖性之后,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们这才给盖了个章,表示江夏中学学风奔放颇有特色。
跑来武汉做江夏中学第一任校长的段瑾全程黑着脸,他族兄段俨给他谋的差事绝对是好差事,可有些事情想差了。
这武汉办学他妈的和京城不一样啊。
当年在段纶底下行走学习的时候,段瑾寻思着族叔的教育,也没这么洒脱啊。怎么一到武汉,就开始女装了呢
“季瑜,办学掣肘颇多,你多加保重啊。”
领导们临行之前,跟校长段瑾在京城算“哥们儿”的很是嘱托了一番。
段瑾拱手道“此间事体,不在某之绸缪。某不过是做个奶公罢了,具体实务,还需全校师生通力协作。”
对自己的定位,段瑾是相当精准的。他来武汉做什么做事业事业个屁啦,他现在就是来镀金的。
不出成果,换一身皮回京城继续做官。出了成果嘿嘿,皇后娘娘厉害,女圣陛下万岁,摇身一变,他就成了先进教学带头人。
这是进亦可,退亦可。
段俨给他谋的这个出路,一般人可混不来。那是因为段纶当年跟张德有照拂情谊,一般人不知道,段纶也没有刻意在张德身上表现的太明显,李皇帝那里也是瞒过去的。段纶琢磨的,是张德这个“后起之秀”,能够在他嗝屁之后,对段氏多护,算的是长远。
实际上段纶这笔账不亏,他在世的时候,工部在他手上正式壮大,六部之中的顶级肥缺,比吏部民部不遑多让。油水之多之巨,旷古罕见。
可以说跟工部打交道的各监寺衙署,都要给段纶一个面子,固然这一切跟张操之关系极大,但没有段纶细细呵护,哪有这样好的局面。
段纶去世之后,工部的位子不敢说随便让段俨挑,但镀金道路一片坦途,只是段俨没有选择走这条路,而是选择了“退隐江湖”。
大隐隐于世嘛。
段氏的关系开始变现,就是从段俨手中,京城中算得上人面广大的人物,“段孝爽”这个“孑然一身”的算一个。
连屈突诠这等“忠义社”出身的,都及不上他。
实在是他老子留下来的人情关系政治遗产实在是丰厚的无与伦比,六部巨头看张德不爽的很多,但段纶是个例外。
老张很少有感情溢出的时候,但段老大这个人都没了,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给予尊重,段俨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上也没有太过分的要求,都是在权财之间往来,对此时此刻的老张来说,大多都是举手之劳。
段瑾想要镀金,段俨过来说情,张德顺水推舟,仅此而已。
“季瑜,京中那位很是看重新式学堂。”
“某明白,有劳诸君了。”
话没有说的直白,但新式学堂是“女圣”的政绩,只有成果喜人,才能彰显“女圣”陛下的英明神武。
固然现在“女圣”只是垂帘听政,旁边还半躺着她老公,但秦汉以来没少见女人掌权,只要长孙皇后续命有方,吃谁的饭听谁的管不是
并非没有担心将来,比如武汉模式早晚和朝廷发生剧烈冲突,但此时此刻,逐渐在国家各个阶层扩散的新兴团体和新兴知识分子,都有一个清晰判断,短期内除非皇帝临死之前要谋个“万世”然后刺死张德,否则短期内只有摩擦没有冲突。
而皇帝临时之前搞或者不搞武汉,即便是最铁杆的保皇党,也是内部分裂的。搞武汉和不搞武汉,都要面临风险,一个长期一个端起,且是否剧烈,都不清楚。
离隋末军阀大战过去才多少年
实在是从“大治”进入“盛世”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陆德明这种百岁老学究,最后的决断就是把陆氏扎根地方,也是因为实在是看不明白时代的脉络。
立国三十年就能堪比强汉基业,这种事情,自古未曾见过。
而b式的人口增加,更是让人瞠目结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百万级“超级城市”出现在不同的地区。哪怕大部分的人口只是苍头黔首甚至是奴隶,但统治模式就是这样,底层基数越大,支撑起的上层建筑才越高。
如此高的楼,皇帝想要拦腰炸断,铁杆皇家忠犬,又怎么可能不内部分裂
投机客们既想看到张德n,也想看到皇帝彻底撕破脸皮。
可惜,不管是默契也好还是说还有感情,总之,中央皇权和地方狗群,共同撕咬的目标,都是那些个数百年风流的门阀世家。
他们掌握着最“死”的土地资源,掌握着最“死”的人力资源,还掌握这最“死”的上升渠道。
不搞他们搞谁
十几二十年的经营,张德培养出来的新